官员进献冗长无趣,好不容易成安侯府呈上来一个有些神秘的东西,太后和皇帝都来了精神。
一人高的贺礼稳稳落在殿中,皇帝见状,盘着手中檀香珠串,和颜悦色地问。
“成安侯,这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神秘?”
李承楷也不知道,这种送礼一事,他向来不耐烦管,都是陆雪仪在操持。
“回陛下,太后娘娘仁爱天下,臣妇备的礼,乃是彰显娘娘仁德,也是上天对咱们大寰的祝福,臣妇在此,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李承楷还未说话,陆雪仪就迫不及待地站出来邀功。
她今日盛装打扮了,虽然太后不太喜欢这种家世低微、眼光狐媚的女人,可被她一番吹捧,也很是喜悦。
“你有心了。”
得了太后的赞赏,陆雪仪更是心花怒放,她朝早就使银子安排好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们弓腰上前,一把扯下了贺礼上的红布。
“嚯!”
金子纯粹的色泽闪花了众人的眼。
这居然是一座一人高的金塑观音像!
“妈呀,这雕工、这姿态,我还从未见过如此精巧大气的观音像,成安侯府这回是下血本了。”
听到一旁女眷们的窃窃私语,陆雪仪的下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了。
她那日在金萱阁和江舒窈争执后,回去越想越不得劲,最后干脆想办法弄了一尊比那日江舒窈买回去的雕像更大更精美的观音像。
百官献礼都是有顺序的,成安侯府在前,等她拿出观音像惊艳全场后,江舒窈那座可怜巴巴的小像可就拿不出手了。
她再向江舒窈望去,却发现江舒窈还是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并未惊慌。
一定是故作镇静!
陆雪仪不屑地转过脸看向上首,正准备接受太后的夸赞,没想到太后见了这观音像,一张喜笑颜开的老脸顿时阴沉得可怕。
皇帝皇后的脸色也有些不虞,底下众人见势不妙,纷纷停止了惊讶,正襟危坐起来。
“成安侯夫人,你好大的胆子!”
太后没说话,皇帝已丢下手中珠串,咆哮着站了起来。
珠串弹到地上,顿时摔得四分五裂,一粒粒滚落的声音击在陆雪仪心里,把她震得僵硬不敢动弹。
明明是惊艳的贺礼,为何皇帝会如此动怒?
她哪里出了问题!
钟公公早就安排了数个太监进来赶紧将观音像端走,皇帝气得胸口起伏,太后反而拍了拍他的手。
“好了,皇帝当心气坏了身子,”她声调平缓,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却阴沉地看向陆雪仪,“看来成安侯是特意不想哀家活得久了,不知哀家哪里碍了你们的眼,竟然要送观音像给哀家。”
雍容的指套狠狠抓着太后身下的扶手,众人看在眼里,只觉得成安侯府的命和那被端出去的观音像一样,怕是时无多日了。
“母后一年前刚得过念空大师箴言,不得再见观音像,否则恐怕有冲寿之祸,没想到成安侯与陆氏竟敢借献礼名义让母后见到观音像,这是大不敬!”
皇后见陆雪仪面露迷茫,冷笑一声当众说出缘由。
陆雪仪当即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