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窈心如擂鼓跳动不已,覆着的手也在微微颤动。
剑刃猛得摩擦在石块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燕桁,想想宝宝们,他们都在路上了,到时候你不去看他们吗?”
她颤抖着嗓子,低声呼唤着燕桁的理智。
良久,另一只滚烫的大手包裹住了江舒窈的手。
“杳杳……”
燕桁沙哑的声音响起,江舒窈面露喜色,反手紧紧攥住他的手。
“燕桁、燕桁!”
她忘情地呼唤着,眼泪终于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终于把燕桁唤醒了。
然而紧接着燕桁却爆发出一阵极为痛苦的哀嚎,“唰”地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在石墙内拼命地撞起头来。
一声声沉闷地撞击声惊呆了众人,江舒窈率先反应过来,连忙高声吩咐李旺。
“快,要暗卫们进去控制住他的手脚,再这样下去,一旦撞破脑袋,他这副身体的状况会死的!”
过去燕桁再如何痛苦也只是嗜杀嗜血,却从未残害过自己的身体,李旺一时被惊得呆住了,听了江舒窈的话才赶紧照做。
“暗卫们快,殿下此时没有武器了,直接进去束缚住殿下的手脚!”
江舒窈快步离开窗口来到门前:“府中有太医吗?我需要借太医的针灸银针一用。”
方才她不断地搜索着明姑姑教导过的一些医术方法,记起了一个可以安定狂躁病人的针灸之法。
燕桁如今这副样子,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姑且尝试一下了。
“有、有,奴才这就差人去取。”
李旺火急火燎地喊来小太监,暗卫们已经备好了手指粗的麻绳,一把把打开门口的铜锁,准备控制住在里面发疯的燕桁。
江舒窈绞着手候在一旁,铁门一打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熏得她几欲晕厥。
数十个暗卫鱼贯而入,油灯照亮了印满血迹的墙壁,燕桁满身满脸的血,见到有人进来,更是拼命发狂地以头撞墙。
“燕桁!”
江舒窈再如何叫他也完全不顶用了,暗卫们两两分开,挨了好几下打才同时按住燕桁的手脚,将他勉强控制住。
看着几乎成了一个血人的燕桁,江舒窈寸断肝肠。
热水一盆一盆地端进房内,又变成一盆盆血水端出,江舒窈扎起长发,挽着袖子亲手给被捆在寒玉台上的燕桁一遍遍清理着身体。
这寒玉床也是燕桁找来抑制钻心蛊的物件,只是自他及冠后就无用了,现在春寒料峭的时节,躺在上面勉强还能够抑制些燥意。
燕桁满头满身的伤痕,一些是个野猪拼杀时留下的,另一些便是自己受不住蛊毒之痛,硬生生自己折腾出来的。
“真是个傻子,为何……为何要一味地去吃那种药呢。”
江舒窈眼中含泪,小心翼翼地避开燕桁头上的伤口,轻轻擦去他额角的血痕。
“郡主莫怪奴才多嘴,殿下他……可真是将您放在心头,用极了心,知晓之前在宫里那次惊到了您,此后只要见您,殿下都随身带着此药。”
李旺在一旁见了燕桁的惨状也跟着抹泪,他抬着衣袖遮住口鼻,一向谄媚的脸上此时倒是出现了极为正经的悲伤神色。
“奴才是殿下救的,在宫里时就一直跟着殿下,从未瞧见过他这般重视一个人,便是对着长公主,殿下也不会如此损害自己的身体。”
李旺也有自己的打算,这几日太子心情都不大好,他向暗卫们打听了好多次,才听闻是得了永明郡主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