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窈第一次在燕桁身上看见如此神情。
他几欲失控,眼睛里又漫上一点血色。
二皇子没有回答,跟在后面进来的芸娘阴阳怪气地开口。
“他为什么知道?因为是我告诉他的呀……”
燕桁倏然回头:“你认识我们母亲?”
他手背上青筋绷起,刚想进一步逼近二皇子,二皇子就把手中的匕首往江舒窈脖子上靠了靠。
“小心一尸两命!”
江舒窈不能说话,只能暗自在心底骂娘。
你们和燕桁、皇帝有仇,绑她做什么?难道就因为她肚子里有个孩子?
燕桁看到她,眼里又多了几分理智。
他抬起双手,语气缓和道:“江家小姐是被我骗的,她此前根本不知道李偃珩是我,你们放了她,有什么恩怨冲着我来。”
芸娘又仰天长笑起来:“放了她?现在殿外门外全都是禁军和皇城司卫,若放走了她,我们焉有活路?”
江舒窈看着燕桁的神色就知道芸娘说对了,他们已经被包围了,可芸娘和二皇子却仍然游刃有余。
他们是真的打算鱼死网破啊!
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只觉得丹田内一股气血不停翻涌,竟然生生冲破了芸娘点的穴道,大声朝燕桁喊道:“太子殿下不必管我!他们要与你同归于尽!”
未想到她竟然能出声,二皇子吓了一跳,连忙用匕首在她脖子上划下一条血痕。
“闭嘴!”他怒喝一声,接着却变了神情,分外轻柔地凑在江舒窈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话。
江舒窈如遭巨震,一时呆在了原地。
燕桁见她如此,眼中血色又漫了上来:“你们若是伤她,我要你们死无全尸!”
他看向二皇子:“二弟,你明知我的苦衷,难道你以为我和父皇是一丘之貉?”
二皇子阴恻恻地盯着他,宛如一条毒蛇:“你是他的走狗。”
“我不是!”燕桁暴喝一声,紧握的双拳痛苦抖动。
“你是!你的皇城司卫做了多少不干净的事,还需要我来教你想起来吗?”
见燕桁痛苦,二皇子十分开心:“你是钦天监口中那个应该活的孩子,你受尽宠爱长大,风头无两,就连妹妹都沾了你的光,她长得一点也不像母亲,却仍然能破旧制当上长公主!”
燕桁双眼血红,捂着头嚎叫起来:“我没有!他恨我、也恨妹妹,我们小时候没有饭吃、挨饿受冻,是德妃费尽心思接济,才有一口气活到长大!”
江舒窈听着兄弟俩的对话,只觉得满心疮痍。
原来皇宫内还藏着这样的辛秘。
众人艳羡的当朝储君和长公主小时候居然过的那种日子!
燕桁的病似乎又犯了,他捂着头,在大殿中的柱子上靠着狞笑。
“你居然一直这样恨着我们,你这样,才是让父皇得逞了啊!哈哈哈哈!”
二皇子听了他的话脸色苍白。
“你胡说!父皇那么疼爱你们,你休想说这种话蒙蔽我。”
他看着燕桁发病的样子,脸色沉得可怕。
“你为什么和他一样中了钻心蛊?”
燕桁这不是病,是蛊?
江舒窈惊骇地愣在原地。
燕桁咬牙忍着剧烈的头痛看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惨笑。
“你觉得呢?”
芸娘此时上前拉着燕桁细细打量了一番,忍不住道:“是狗皇帝给你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