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马车拐了几个弯驶入一条宽阔寂静的大道上,两旁都是雄伟壮观的高墙绿荫。
前面就是大气磅礴的浇铜正门,白玉砌筑,朱红镶金柱,门口伫立着两座比人还高大的白玉金狮,目露威武之色。
江舒窈看着英国公府熟悉的御赐牌匾,不禁湿了眼眶。
前世她兢兢业业操持成安侯府,除了新婚回门,一直到死也再未见过国公府一眼。
走进熟悉的大门,见到院中那棵陪伴她长大的巍峨柏树,她下意识地抚上腰间生母留下的香囊绣袋。
重生后的感觉从未这样真实过,她真的回来了!
“恭迎小姐回府。”
十来个穿着不同等级衣衫的婢女在台阶下首整齐候着,见她进来,齐齐恭敬鞠躬行礼。
江舒窈一一看去,全都是出嫁前在她院子服侍的下人们。
“杳杳,你先回院歇息,我去审那两人,待会再来找你。”
江云廉知道女儿家东西多,要花时间安置,便先赶她回院。
“嗯。”江舒窈点了点头,莲步跨过垂花月亮门,从花团锦簇的曲折游廊中缓缓步向了自己出阁前居住的绿漪院。
梨树芭蕉、藤萝翠竹,院内一砖一瓦,一应陈设,居然都维持着她出阁前的原样。
江舒窈站在院内,心中五味杂陈,清风徐徐吹来,吹散了她心上的阴霾。
“小姐喝些茶吧。”
木樨端来了一碗茶盏,淡绿在一旁瞧见了,连忙拦了下来。
“小姐在成安侯府受了寒,如今不能喝这带寒性的茶了,去换一碗枣茶来吧。”
木樨是江舒窈的四个一等婢女之一,也是个忠仆。
当初成婚,江舒窈怕带多了下人显得张扬,便留下了木樨和丁香。
“小姐怎么在成安侯府受了寒?”
木樨是个温婉性子,此时听了眼里顿时浮上些忧虑。
“待会我同你细说,快去换茶。”
淡绿怕又勾起江舒窈的伤心情绪,连忙把木樨往外推。
可惜彩杏这个大大咧咧的没明白她的意思,还跟着附和道。
“就是,半年前小姐的月事就不太准了,这次我瞧着,又迟了好些天。”
“是啊,恐怕还是得请个太医来瞧瞧才是。”
江舒窈拍了拍淡绿:“好啦,今天是高兴的日子,说这些难受的做什么,去把我的那些嫁妆都放好,我先回房歇一会。”
她一个人进了房间关上房门,这才抖着手露出些苍白的脸色。
方才彩杏的话像一道雷劈在她脑中,让她惊恐不已。
受积寒的影响,她的月事确实一直不太准。
但最近她常常有脾胃不适的感觉,虽说也是遇到了事情才会作呕,可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细细算来,和李偃珩在净云寺上的那一夜已快三十来日了……
她不会是有孕了吧?
可她喝过避子汤呀!
江舒窈脑中糊成一团,胡思乱想了片刻,还是叫出了四个暗卫。
“我想问问,若我和李司长的指令有了冲突,你们会听谁的?”
风华雪月四人身躯一震,齐齐跪倒在她脚边。
“司长已把我们赐给了您,我们的主子只有您一人!”
江舒窈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眼中有些凝重神色。
“若我要你们杀了李偃珩呢?”
她冷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