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不来给我行礼?好大的胆子。”
燕桁闻言看过去,眯起一双凤眸脸色不虞。
江舒窈正准备找补两句,他又无谓地挥了挥手。
“让她跟着就是了,你的丫鬟也都在外面跟着,李福,你去说一声。”
燕桁面色不耐地提高声音喊了一句,马车外地内侍立刻尖着嗓子应下了。
“好了,快说去哪。”
他沉着声催促,江舒窈不敢再多废话,只好老老实实道。
“去梁太傅府上。”
燕桁闻言有些惊讶,抬起眼皮看了看她,似笑非笑道。
“老师府上?你去和梁季青相亲?”
“殿下!您说什么呢!”
江舒窈怎么也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么惊世骇俗、胡言乱语的话来。
“臣妇已是人妇,此番只是为着上次长公主府中救了落水的梁小姐一事,去梁府做客,殿下还请慎言,莫要坏了梁大公子的名声。”
“哼,那个狐狸还需要你担心?”
燕桁放浪形骸地翘起一条腿架起来,百无聊赖地捻着轿厢中垂挂的璎珞穗子,冷笑一声。
“正好孤也要去老师府上,算是顺路了。”
江舒窈笑了笑,自知言多必失,本不想多言,可想到自己要“嫁东宫”的宏伟计划,又硬着头皮想同燕桁多套套近乎。
“太子殿下……是去梁太傅府上做什么?”
话一出口她就暗道不好,怎可妄自猜测储君日程。
燕桁倒没说什么,他神色恹恹地瞧着窗外的行人,不知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去杀人。”
“啊?”
纵使江舒窈也近距离同燕桁接触过好几次了,也还是无法适应他这般肆意妄为的性子。
她一时呆呆地看着燕桁那张平澜无波的俊脸,张嘴露出了有些呆傻的表情。
燕桁被她这样子逗乐了,他支起手肘饶有兴致地问道。
“怎么,吓到了?”
江舒窈眨了眨眼。
“殿下为何要去梁太傅府上杀人。”
她看出来了,燕桁行事讲究一个随心所欲,若他心情好,自己做什么也不会被追究。
既然如此,一直绷着反而怪累的,燕桁说不定也不喜,还不如放轻松些,和他朋友般话话家常。
“不是杀老师府上的人,而是去请教老师,我要杀哪些人。”
燕桁果然不在意,反而和她聊了起来。
“殿下似乎很喜欢杀人,头一次在太子府中见到殿下时,您就是去杀人了。”
江舒窈微笑着说出这句话,又暗道不好,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次是太子遇刺啊!
她今天这是怎么了,都不像平时的自己了。
燕桁却没有恼怒,仿佛来了兴致般,凑近了些看着她。
“孤确实最喜欢杀人了。”
他黑曜石般的眼眸中倒映着江舒窈藕粉色的衣裙。
“当你的脑海里总是充斥着叫喊、剧痛、灾难……可你杀人时,便会获得片刻的安宁,那种感觉不知世子妃体验过没有。”
江舒窈心惊胆战地看着笑容越来越深的燕桁,只感觉浓重的乌檀香熏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殿下……不能再靠近了,这于礼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