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妃还在垂死挣扎:“只不过是个意外,荥阳王妃怎么如此小气?说话也是半点尊卑都不分,她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众人都没有接话,使得她十分尴尬。
四下冷风嗖嗖的声音清晰可闻,梁王妃只好转到一旁,训斥从水里爬出来的侍女瞎了眼睛。
可是谁在意?
心胸狭隘想害荥阳王妃的人是她!
谁还管她这些面子功夫!
眼见河灯放了,众人则纷纷告辞离开,生怕会与梁王妃扯上关系。
一时之间,梁王妃成了人见人厌的对象。
气得她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原鸢扶着李夫人的手臂,一直很沉默。
李夫人问她:“在想荥阳王妃为何如此大胆?”
原鸢微微颔首:“是的,婆母。”
李夫人笑了:“她为何不能大胆?为大秦带来玉粟的英雄是她父亲,大秦首富白家当家夫人是她义母。”
“太叔妃是她好友,越国公府是她夫家的亲戚,她还是大秦唯一异姓王的正妃。”
“更不用说还有个前途无量的弟弟,这些哪样不是她的倚仗?就算她只是个郡王妃,论实力哪个亲王妃可以比拟?”
原鸢叹了口气:“这回梁王妃是栽了。”
李夫人道:“若她就此收手,最多也是和荥阳王府闹翻,若她执迷不悟,还执着于位份的尊卑,那么结果可想而知。”
原鸢小声地道:“以太叔府为中心的这股势力如此大,就不怕盛极必衰么?”
李夫人道:“哪有什么盛极必衰,不过是人心所向罢了。这和党羽有很大的区别,所谓朋党是一群小人为利益凝聚在一起,而人心所向却是众望所归,这是兴旺发达的前兆。”
原鸢敬佩地道:“婆母懂得很多,媳妇受教了。”
李夫人轻笑:
“否则以你公公的性格,如何能在四十壮年当上刑部的老大?人贵在自知之明,万事看得通透,才能走得更高更长远。”
原鸢郑重点头:“婆母,媳妇明白了。”
李夫人道:“你能明白的话,那就开心一些,过去如何都与你无关了,你和元儿日后的生活,才是你该去规划,去期待的。”
原鸢不好意思地道:“戍边辛苦且危险,媳妇担心夫君。”
李夫人安抚道:“傻孩子,好男儿志在四方,虽然比起让他受到重用,赶往血雨腥风的边疆,我这个母亲更愿意他还是曾经的纨绔浪/荡子,至少天天在眼皮子底下,就算胡闹也是安全的。”
“但是人的一生岂能碌碌无为,毫无建树?总要留下几个能刻在墓碑上供后人祭奠的生平事迹。”
“这不仅是一个人价值的体现,也是一个人留给后世子孙的宝贵财富。他如今的进取与成功,将会是以后你们后人的骄傲与自豪。”
原鸢除了点头,她不知该说什么。
曾经的过往使得她有极大的不安全之感,也让她一度十分自卑。
她想时时刻刻守在那个能带给她温暖的大男孩身边,这样她的心才能找到安放的地方。
但是,听了李夫人的一番话,她发现是自己的目光太过短浅。
生命是短暂的一辈子,青史传颂却是永远的事。
她不应该为了眼前的点点滴滴,而不顾将来的朝朝暮暮,更不顾后世子孙如何评说。
待众人陆续离开后,董穗也终于见到了福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