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焘道:“可我遇到晏晏后,反而变得小心眼了,那些伤害过晏晏的人,我死都会记住,我无法原谅他们,只要找到机会,必定一个个与他们清算。”
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陆明瑜从前每每想起,仇恨都会在血液里翻腾,可如今却能做到云淡风轻了。
对于秦臻和虞清婉的死,她最后只是如此说道:“虽然他们死不死都与我无关,但知道他们死了,我心里终归是开心的。”
长孙焘道:“虞家遇到这种事,气数已尽,再也无法翻身了。”
陆明瑜目光倏然变得凌厉:“就这样也太便宜他们了,要他们的命并不难,总要让他们受尽磨难死去,才对得起我那被夷尽的九族。”
长孙焘柔声道:“这事交给我,相信不会太远。”
陆明瑜握住他环绕在身上的手,轻轻向后一靠,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嗯,你是我的夫君,我不依赖你依赖谁?”
长孙焘笑了:“晏晏,我恨不得把你含/着捧着,你依赖我,我高兴。”
陆明瑜道:“不过呀,我总觉得虞谦就是那个与三皇子勾结的人,或许可以从这里下点功夫。”
长孙焘道:“那是自然,还要防着虞谦狗急跳墙。”
陆明瑜道:“虞家的事,交给你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对了,今日我去顾府,发现了一个大秘密,你可知道顾怀珺那小子偷偷藏了谁?”
长孙焘道:“那痴情种肯定不会背着瑶娘藏女人,那是谁呢?”
陆明瑜道:“靖心姑姑没死,阴差阳错被顾怀珺救了,只是伤得颇重,师父今日去给靖心姑姑治疗时,靖心姑姑醒了过来,却只说了‘小心出云’,之后人就昏了。”
长孙焘道:“这小子够行,去年能护着瑶娘一路逃那么远,如今又能藏住靖心姑姑不被发现。”
陆明瑜道:“也是我过去及时,否则他的小命就交代了。哎,重点是那出云,不知指的是什么。”
长孙焘道:“乱猜也没用,等她情况稳定一些,就接到淇王府养着,到时候好好问一下。”
陆明瑜道:“也只能这样了。”
长孙焘道:“你还记得黄瑛瑛么?”
陆明瑜道:“黄瑛瑛?我以为她已经……”
长孙焘道:“今日下朝后,陛下将我留了下来,说黄瑛瑛如今还在天牢里关着,先前宫里宫外手忙脚乱,竟把她给忘了,问我应当如何处置。”
陆明瑜皱眉:“按理来说,黄瑛瑛给先帝献上毒丹,理应千刀万剐株连九族,就算前朝忘了这个人,元武帝也不该忘了,摆在黄瑛瑛面前只有一条死路,元武帝怎会问你处置她的建议?这事奇怪得紧。”
长孙焘道:“元武帝的意思是,‘主犯’慎王都留了一条命,还保留了王爵,黄瑛瑛毕竟是慎王的妾室,处置重了恐怕会让外人怀疑,陛下如今还记恨着慎王,这才用黄瑛瑛杀鸡儆猴,所以他一时拿不准应当怎么办。”
陆明瑜道:“我却觉得,元武帝是在试探淇王府与黄瑛瑛的关系,想看看我们与先帝之死有无关系,你怎么回答?”
长孙焘道:“我只说一切依国法办即可。”
陆明瑜道:“你与我说这事,是想问我要不要保下黄瑛瑛的命?”
长孙焘道:“她与你有几分交情,如若你想保她,我便为你保下。”
陆明瑜道:“如果可以,把她保下来吧,我以后有用得到她的时候。”
从某个角度来看,此时越是表现得不怕与黄瑛瑛有牵扯,就越能说明他们问心无愧,所以保下黄瑛瑛,也不会给淇王府造成很大的麻烦。
长孙焘道:“你准备怎么做?”
陆明瑜道:“之前说要收拾女学,却因为各种事耽搁了,眼下我闲着无事,倒想把这事提上日程。我准备把女学改了,用来培养大夫。”
长孙焘道:“这想法可以,你想怎么做?”
陆明瑜道:“总体来说,大秦无论是军中还是民间,都缺少大夫,归雁城一战,仅仅百十个军医,根本不够用,不少弟兄们因为救治不及时丢了性命,当时我就在想,要是再多一些大夫就好了。”
“至于民间,咱们流浪那段日子,也深刻地感受到求医的不易,多少穷苦百姓因为看不起病而只能活活等死,若是能开设一些不以赚钱为目的的药堂就好了,可不赚钱的药堂,哪里有大夫肯呆?”
“所以我打算把女学改一改,改成教授岐黄之术的学院,请师父做山长,然后招募一些德高望重的大夫做夫子,给那些想学医术却因为没银子,而导致没有门路的人提供机会,等培养出大量的大夫,就能一定程度的解决军中和民间缺少大夫的问题。”
长孙焘认真地听完,问道:“可还是有难题,对不对?”
陆明瑜道:“嗯,因为招募的对象是那些穷苦的人,他们必定没有银子交束脩,这就需要我们来出了,可你也知道,我们的银子都投进了扬州和归雁城,恐怕没有那么多银子办这样的事。”
“此为第一个难题。第二个难题是,多数人可能会选择在学成后开设药堂,而不是为军营效力,亦或是给百姓义诊。”
“针对这个问题,我准备让他们在
学成之后,去指定的军营或者药堂为将士们或穷苦的百姓们看诊五年,这五年可以领到相应的月俸,保证他们的生活,五年一满可以自行决定去留,而留下来的,就给他们提高报酬。”
“而我也想根据他们这五年的表现,再聘请一些优秀的人成为学院的夫子,这样就可以把学院扩大,甚至在大秦各地开设分院。”
“当大秦各地都有了学院,那么也能为大秦各地提供大夫,大夫的数量提上来了,百姓们看病难的问题就能解决了。”
“可是,完成这一切,我们不仅需要有学院,还得有能为穷苦百姓看诊的医馆给他们学成的大夫坐堂。”
“因为这事触犯了不少人的利益,实施起来必然会有很大的阻力,但我相信你都能解决,最难解决的,还是银子的问题。”
“我不认为朝廷会出银子支持,没有银子,这事就是一个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