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他要完善地图的时候,一阵困意来袭,他眼皮重得几乎睁不开。
“不能睡,一定不能睡。”他心里只有这个坚定的念头。
要是睡了就不能和晏晏一起好好过年了,绝对不能睡。
长孙焘咬破自己的舌 头,逼自己保持清醒,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困得不停点头。
就在他要落下最后一笔时,往虞清欢身边一歪,人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醒来的频率越来越低,保持清醒的时间也很不稳定,若以时间来论的话,恐怕是那情难自制的夜晚最久。
虞清欢和杨迁被他倒下来的声音所惊醒,待确认他无事后,虞清欢又躺到了他的身边。
“楚姑娘,”倒是杨迁眼尖,看到了长孙焘衣摆上得信息,“你夫君的衣摆有些不对劲。”
虞清欢用力睁开眼睛,强撑起来看了一眼,发现竟是地图。
霎时间,什么睡意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虞清欢小心地起了身,用匕首轻手轻脚地割了长孙焘的衣摆放在手里端详。
她忽然眼睛一亮,激动地道:“我知道怎么出去了!”
语罢,虞清欢望向长孙焘,心里无限唏嘘——这个男人,若是他一直清醒的话,他们恐怕不会被困于此。
他也一定很自责,为什么自己不能清醒久一点,再久一点,然后带他们出去的吧……
杨迁也很高兴,当下就要收拾东西离开:“终于可以离开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了!”
虞清欢拒绝了他:“等天亮了再走,让草草先好好睡一觉。”
杨迁抱怨了一句:“麻烦!”
虞清欢把地图递过去:“你想走,自己先走也行!”
杨迁郁闷地抱着手,然后低声嘟囔了一句:“本大爷若能看得这图,本大爷还会坐在这里?”
虞清欢没有理会他的抱怨,伸手为长孙焘搭了脉,确认他安然无虞后,这才又缩到了他的怀里,缓缓闭上眼睛。
除夕这一日,京城家家户户都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和绸子,从山顶上望去,红色蜿蜒成线,连绵不到尽头。
这一日,皇室宗亲都将前往撷芳殿参加家宴,宫里一大早就忙活了起
来,内侍宫娥忙得脚不沾地。
午时刚过,宗亲 们的马车便从正阳门鱼贯而入。
墙上已经焕然一新,大家仿佛早已忘记杨迁给的耻辱,谁也没有再提那件事。
珍璃郡主撅着嘴坐在马车上,身体随着马车轻摇摆动,今日她穿了身石榴红的宫装,削肩窄腰,衬得她的身段分外娇小玲珑。
长公主见她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还是忍不住低声提醒:“珍璃,你是郡主,母亲不求你一行一动皆成典范,但你至少把宫里的规矩烂熟于心,别让人看笑话。”
珍璃郡主撇撇嘴,神色却分外坚定:“母亲,珍璃已经疯过一次,现在好转了也要恪守那些烦得要死的规矩吗?”
长公主拍拍她的脑袋,目光慈爱:“珍璃,谁让你生在天家呢?”
珍璃郡主顺势赖进长公主的怀里:“母亲,珍璃宁愿永远疯了,你不知道在女学那段时日,珍璃有多快活,不用装端庄典雅的淑女,也不用端郡主尊贵的架子,想怎么玩怎么玩,想怎么疯便怎么疯,全都是本性流露。”
长公主道:“那还不是有人纵着你。”
珍璃郡主一张小脸上写满了担忧:“也不知道小舅舅和小舅母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