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当家的，这几天辛苦你了。”隋玉冲他笑。br/>
“丑死了。”赵西平看她笑就恼，“不想笑就别笑，我又没叫辛苦。”br/>
“谁说我不想笑了。”隋玉嘟囔，她拉开门，迎面一股风，她撇开脸咳一声。刚走出门，就看南边走来一个人，认出人，她捂嘴猛咳。br/>
“玉妹妹。”找来的人是隋文安，他身上穿着一身新衣鞋，头发也打理干净了，只是太过消瘦，顶着这身空荡荡的衣裳像是偷来的。br/>
隋玉抬手阻住他说话()，她退后两步回到门内6()6[()，当着隋文安的面关上门。br/>
“怎么又回来了？”赵西平问。br/>
“风太大，我还是不出门好了。”隋玉给门落上栓。br/>
隋文安站在门外盯着紧闭的大门，站了好一会儿，见门始终没有打开的意向，他离开了。br/>
出了军屯，隋文安站在往来熙熙的长街上发愣，一时之间觉得头脑发晕。他的亲人为什么总是连累无辜的人？他脱了奴籍又如何？他觉得自己罪孽深重，这一身血肉都是罪恶的。br/>
天慢慢黑了，隋玉提着心摸摸额头，在男人担忧的眼神里，她笑着说：“没发热。”br/>
赵西平挥开她的手，他伸手去探，又烫了，他拍她一巴掌，“我想打你的嘴。”br/>
“唉……”隋玉抽了抽鼻子，“我什么时候能好啊？”br/>
赵西平沉默，扎针越来越没用。br/>
隋玉打发隋良出去，她抱着男人的腰，说：“我要是死了，你能帮我养着良哥儿吗？”br/>
“不能。”赵西平给她裹上褥子，他先将隋良送到腊梅嫂子家，又回来带隋玉去看大夫。医馆都关门了，他连敲三家才敲开一家医馆的门，不出意外又是扎针。br/>
这几天他带着隋玉走遍了城内的四家医馆，最初的那个大夫再摸上隋玉的脉时面色发沉。针扎上了，他出来跟赵西平说：“心病还得心药医，她想不开，病就好不了。”br/>
回去的路上，赵西平背着人走在空荡荡的长街上，天上无月，前路漆黑，对隋玉来说，想必她也觉得未来的路是漆黑的。br/>
“能跟我过平凡的日子吗？一天三顿饭，我种地，你养猪羊。”br/>
“能啊。”br/>
“你撒谎。”赵西平笑了下，下一瞬又沉了声：“你在折磨你还是在折磨我？”br/>
隋玉眼睛一酸，两行热泪滑进男人的脖子里，她小声说对不起。br/>
“我明天就好。”br/>
赵西平没说话，他头一次觉得十八年的时间好长，困住了隋玉，也困住了他。br/>
他心里清楚，他也不安于现状了。br/>
一年、两年、三年……二十年，年年都受人欺负？br/>
回到家，赵西平将隋玉放屋里，他去接隋良。br/>
隋良一直没睡，听到门响他就爬起来往外跑，在腊梅嫂子出来前，他自己踮脚开门跑出去了。br/>
我姐呢？他想问，没见到人，他吓得张嘴大哭，又哭不出声，他急得打嘴。br/>
“你姐在家，没死。”赵西平服气，一个两个都折磨人，转过头他跟腊梅嫂子道谢。br/>
“玉妹子怎么样了？不是一点小病吗？怎么病了这么些天？”br/>
“明天就好了。”赵西平抱起隋良，说：“嫂子你睡，我们回去了。”br/>
“行，我明天去看隋玉。”br/>
赵西平抱着隋良离开，两家不过几步路的功夫，片刻就到，隋良一到家就急着进屋，直到听到隋玉的声音才踏实。br/>
隋良抱着隋玉又哭一场，哭累了，他睡着了。br/>
赵西平端着熬好放温的药过来，说：“喝吧，别愁了，我烦死了家里的一摊琐碎事，等你好了，我出去打仗。”br/>
隋玉手一抖，险些没摔了碗。br/>
赵西平端得稳稳的，他借着烛光盯着朦胧的人影，轻声说：“我们不求人了，我去挣军功，用军功给你脱奴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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