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兮沉默半晌，说：“就是，我例假推迟了，但我觉得应该不是中暑，可能是别的。”
别的。
换做别人，可能还会猜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他是贺司珩。
他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掏了出来，拉过今兮的手，手心收紧，“嗯。”
“嗯是什么意思？”她顿觉好笑。
贺司珩：“就是，等检查报告出来，再说。”
今兮问他：“要真是怀孕呢？”
贺司珩默了一会儿，问她：“你想生下来吗？”
这话一出，今兮瞬间眉头蹙起，“你不想要它，是这个意思吗？”
贺司珩声音冷至零下，眉间戾气十足：“怎么可能。”
今兮从没见过他这般锋芒毕露的慑人模样，有些发怵，声音不自觉变低，“那你为什么问我想不想生？”
“你明年不是要当上首席了吗，现在怀孕，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
“应该，会吧。”今兮从他的话里，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了然一笑，“贺司珩，你的人生从来都是走一步，算十步吗？总是算来算去，计划这个，担心那个，多没意思啊。你知不知道，人生中会有很多惊喜和意外的？”
贺司珩一愣。
二人间，他习惯了充当领导者的角色，殊不知，今天，却是她在教他。
今兮声线细软，慢悠悠地说：“怀孕会影响工作啊，但又不会毁了我的工作，我的未来一直在我的手上，我不会因为结婚、怀孕而出现错误的判断，我的人生也不会因为小孩的到来而停滞不前。”
蓦地，她抬头，眼波潋滟，里面漾着无边春色。
“贺司珩，和你结婚，是我人生中做过的最重要的决定，我也想过，和你结婚后会面对什么、会迎来怎么样的生活——我们会很幸福，很美满，也会有个孩子，像你，也像我，但它是男是女，我没想过，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
“反正，命运会给我答案。”
反正，自从你出现，让我相信了，命运一般的你。
贺司珩看着面前的今兮，这个他爱了这么多年的人，从最初的青涩，到如今的成熟，一笔一划，都在他的见证下，一一书写。
他喉结微动，“嗯，如果真的怀孕了，那老婆，真的要辛苦你了。”
“你刚刚叫我什么？”今兮眼睛放光，在他怀里挣扎着，“再叫一遍，再叫一遍。”
贺司珩平时很少这么叫她，今兮也很少叫他——老公。
她总觉得这个称呼太老土，但今天一听，突然觉得，一点儿都不土，甚至还……想再听他这么叫自己。
贺司珩向来都是顺她意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