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洛陡然冲向凌战,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哇……”
在凌冽的影响中,凌洛一向都是冰冷异常,不苟言笑,可此时此刻哭的就像是一个小女孩。
但纵然是百年之后,都已经白发苍苍,任何人在自己的长辈兄长面前都还只是一个孩子。
凌战伸出手拍着凌洛的肩膀,笑道:“好了,好了,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哭哭啼啼的,也不怕凌冽笑你。”
凌洛扭头看向凌冽,凌冽顿时感觉到同体冰凉,慌忙摆手向天看去道:“没,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最近眼睛不太好,可能是近视了。”
开什么玩笑?敢取笑凌洛,估计会被追杀半个月。
安慰好凌洛之后,元镇山上来就是一个熊抱,兄弟之情溢于言表,多年前元镇山还是一个愣头青小伙子,现在已经成为一个杀伐四方的将军了。
短暂的寒暄一下之后,元镇山跟凌洛就自动让开了路,因为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人在等着凌战,凌冽与常雨清也分侧两边,让凌战独自一人上前。
走过大门进入独门小院,还是一片菜园子,里面的蔬菜都种植的非常茂盛,一个老人打着赤脚,挽着裤腿在菜园子里面忙碌着,悉心的浇灌着粪水,完全不顾及粪桶里面散发出来的刺鼻味道。
当凌战进入院子,尽管老人没有回头,也能感觉到他那苍老的身体猛然一阵颤抖。
老人用粪舀子泼着粪水,道:“如果使用化肥,这些蔬菜会长的更好,看起来还干净,用粪水,蔬菜长的差一些,而且看起来还很脏,可是蔬菜种出来之后两者之间的味道却是天差地别!”
这倒是真的,在很多大超市的门口,那些达官贵人对超市里面的什么优质蔬菜不屑一顾,却对门口那些老头儿老太太手里的蔬菜疯抢不已。
就是因为那些老人舍不得用化肥,用的是粪水这些农家肥,种植出来的蔬菜无公害,味道更好。
凌战脱下自己的鞋子,打着赤脚上前接过龙钧手中的粪舀子,完全不顾粪水溅在自己的身上,一边浇着蔬菜,一边点头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出淤泥而不染!”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初被龙钧捡回来之后一时之间无法接受,龙钧跟他说的这句话。
意思就是告诉他,虽然他被人冠以大魔头的罪名,可是只要他心中有正气,那他就是一名真正的英雄。
当年的华清风无论有多少罪孽,都已经与他无关了,从此以后他就是凌战,一名正气凛然的中华战士!
也就是因为这句话,凌战才走出魔障,从新走出一片天!
恩同再造,华清风不是龙钧所生养,但凌战却是因为龙钧而活着,两人不是父子,却胜似父子!
龙钧走到一边,直接坐在田沟里抽着烟,凌战一丝不苟的浇灌着蔬菜,凌冽等人站在门外默默的等待着。
粪水浇灌完了,凌战小心翼翼的打开水龙头将粪桶与粪舀子冲洗干净,摆放在一旁,从他的动作上看,为龙钧浇灌菜地是常有的事情。
可能谁都不曾想到,无论是曾经的大魔头华清风,还是选择的战神凌战,竟然会像一个老农夫一样浇灌着菜园子。
龙钧漠然起身走进了内堂,凌战也重新穿上了鞋子。
片刻之后,龙钧重新走了出来,但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凌战上前一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两眼通红道:“义父,孩儿回来了!”
龙钧顿时老泪纵横,上前抱住凌战,声音颤抖道:“孩子,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啊!”
门外的凌冽等人看见这一幕,都是心酸无比,近乎落泪。
龙钧一生戎马,没有子嗣,凌战等人就是他的儿女,可是当年凌战受难,为人父亲的却什么都做不能,只能袖手旁观,当时他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任何一个父母可能唯一的感受就是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虽然凌战一家受尽磨难,但是最受煎熬的人却是这位老人!
这么多年以来,他都是在期盼与悔恨之中度过的,他期盼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的归来。
他自责自己当年为什么要顾忌自己的身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遭受磨难,自己却什么都不做。
如此能够重来,他宁愿放弃一切,也不会任由别人伤害自己的孩子。
“战儿,是为父对不起你啊!”龙钧捶着自己的胸口道。
此时此刻龙钧不再是那个威震天下的大英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心中满是悔恨,终于盼到孩子归来的老人。
“不!”
凌战匍匐在地上磕头,道:“义父对孩儿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是孩儿不孝,让您为孩儿受苦操心了!”
龙钧自责不已,凌战又何尝不是?
堂堂威震天下的大英雄,却因为凌战的身份,被人差一点儿暗害不说,更是受尽了冷言冷语,凌战更加绝对自己愧对龙钧。
常雨清拉着凌冽走进院子,跪在地上,道:“义父,不管之前如何,现在我们都回来了,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
凌冽也是红着眼睛,道:“是啊,爷爷,爸,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无疑,凌战一家三口安然无恙对于龙钧来说是最大的安慰了。
“对对对,你们说的不错,孩子,快点儿起来,都快点儿起来!”龙钧连忙将三人从地上拉起来。
这时元镇山跟凌洛也走进了院子,龙钧指着两人喊道:“今天是个好日子,你们俩赶紧去做饭,菜园子里面的菜随便栽,还有后院养的几只鸡,杀一只,不,全杀了……”
凌洛笑着去拿菜篮子挖菜去了,元镇山则是嘀嘀咕咕的说道:“平日里挖你一棵葱都要放狗咬人,现在连鸡都舍得杀,难道大哥是亲生的,我就是垃圾桶捡来的吗?”
龙钧虽然老了,不过耳目还挺管用,听见这话,立即眼珠子圆瞪,道:“小兔崽子,你说什么?”
元镇山顿时吓的拔腿往后院跑,道:“没什么,我去杀鸡,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