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古籍中的记载...还有魏苏生的话...”
是,正如你所见,自上古时期以来,我便存于世间;的确,你并不是我唯一的持有者,但曾经创造我的那个人,只把我当作工具而已,除你以外,从来没有人在意过我的感受,从来没有。我也不想成为只会涂炭生灵的工具,我也有...自己的情感啊!我也不想让过去的繁琐影响了你,所以...才隐瞒了这些。”
琉韵慢慢凑近,伸出舌头,舔舐楣嘴角伤口渗出的血液。
“所以说,那些都是旧账了,楣,都是与你无关的事。别忘了,你还有更要紧的使命,不要辜负大家对你的期望。“
楣感觉消失的东西又开始在体内缓缓流动,身体轻松了很多,疼痛感也渐渐减轻了,只是,嘴角的伤口仍有些火辣辣的感觉。
“这个伤口,我就不替你治疗了。”琉韵站起身,把魄璃还给了楣。
“就把它当作对不听话小孩的惩戒吧,同样,也是我爱你的标志。”
楣不知该说些什么,方才如潮般涌入的记忆又如退潮般散去,变得模糊了许多,楣尝试着去想,脑中却传来刺痛,变得一片空白。
此时天已大亮,门外传来急促的叩门声,是来文生医馆看病的人,可...老文已经被自己。
楣低下头,看见倒在血泊中的老文,她不知道过去曾经发生过什么,但这位老人在临死前仍留着一丝笑意,如同安详离世的表情让楣感觉十分愧疚。即使真的如琉韵所说,老文也是这些人的同伙...
楣实在于心不忍,取来床上的席子盖在老文身上,一步三回头地同琉韵一起从后门溜走了。
因为总在夜间行动的原因,楣很少经历这样的白天,朝纳财阁走得路上,周遭是如此热闹。楣第一次感受到世界的喧嚣,人来人往中,与她摩肩接踵的并非虫豸猎物,而是如她一样活生生的人。她觉得自己如同溺水的火把,堕下去,死气沉沉。她猛然发现,失去了杀戮的理由,似乎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自己,又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呢?
靠近纳福阁附近时,人群中多了几个穿着“制服”的官兵,楣想起老文说的话,意识到纳福阁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果然,她刚刚到楼下,便被几个官府的人围住。
“您...您是佘掌柜的千金吧,发生大事了,佘掌柜昨夜被...”官员害怕地不敢说下去。
佘三的在苍蓝城确乎有些势力,即便是官员也得畏他三分,因而遇上这么大的事,官员们都怕栽倒自己头上。
“您还是...亲自去看吧。”
楣趋步进了后堂,如她所料,佘三,以及一众仆人的尸体已倒在凝结的血泊中,他们所受的致命伤都是箭伤,无一例外。
不用说,楣很清楚这幅惨状经由谁手,只是,郭弋又为何要杀掉佘三,如果只是为了魄璃,直接找她不是更省事吗?
不过现在,楣只想快点从这件事中脱身。
楣缓缓站起身,想装出伤感的样子,却不知为何真的悲从中来,明明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她叫来一个正在调查的官员。
“我知道是谁下的手,之所以现在才回来,就是去缉拿这个人了。”
“真的吗?”本来吓得浑身发抖的官员像是抓住的救命稻草。
“嗯,只是,我所雇的人与凶手有些私仇,不小心失手杀掉了凶手,现如今尸首就在苍蓝城外的打麦场,我在此替他谢罪了。”
说着,楣向后退了一步,深深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