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帝一脸不悦。
张天师在一旁仰头看着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再说全天下死光了,那小子也没事,你们不知道那小子后台有多硬,哪个拉出来都能和自己掰一掰手腕,这不就连我都跑到京中避难了,不然山上辈份最高的那个没走,自己这一百多年的辈份都低到泥土里去了。
天下变了道家乱了,自己可下不了手,烦心事丢给个子高的顶,老道士我喝喝酒,万事不过于心,哪天运气好,在捡个便宜徒弟,宗门手把手的交过去,这辈子就这样过去了,后世自有后人磨。
沈祭酒手紧握着椅子扶手,指节都有些发白了,眼神灼灼的看着魏文帝。
魏文帝也是耐不住磨:“张天师算了一卦,有惊无险。”
沈祭酒才重新将手插入袖口,以今日累了身体不适回家修养的藉口请退。
魏文帝不待见的摆了摆手:“去吧去吧,别在这里摆脸,朕还没死呢。”
沈祭酒一走陛下就叫人拿了酒,说是要和天师对饮,看到那老家伙来求自己,那副模样,就开心。
张天师在心中编排,卦象明明是九死一生,怎么就成了有惊无险了。生门竟然在长公主手上。
平日里朝堂之上,这些老家伙没少找自己麻烦,今天算是借着秦谷出征的东风扳回一城。
自己表现得越不在意,秦谷反而更安全,沈祭酒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鸽派就会暴露更多手段,若是以为沈祭酒好拿捏就错了,两方此次暴露出来实力越多,皇帝就越开心坐收渔翁之利。
皇帝没有阻止沈祭酒,那就是默认了自己从中干预,看来陛下还是在乎的,不是嘴上说的那么轻松,做个姿态给鸽派看罢了。
秦谷今日乞丐装进京又何尝不是和陛下默契对弈,你要做出一副天下人唾骂秦武洲的态度,那我就一不做二不休,遂了陛下的意,表面上做的很难看,这样鸽派才会放开手脚,今日就是陛下伙同秦谷给他们看的一场戏。
一旦鸽派露出的力量越强大,自己这一路上危险便会越大,皇帝秋后算账才会更干净利落。
陛下要的不仅仅是更大的疆土,还要人心拧成一股绳,更是要将这官场二十年来养成的歪风邪气肃清。
秦谷就是那颗最至关重要的棋子,这盘棋子不只有皇帝做棋手,姜贤也算是一个背后棋手。
国师撇了撇嘴,幸好自己算是半个山上人,省心省力。
美中不足的便是缺个徒弟继承道教大统,想一想之后云游生活,打心底里开心。
朝堂不适合自己,自己属于那片更广的天地,更好的风景,更陈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