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宝佑帝忽地轻笑一声,拿过一本名单轻声念诵起来。
“宝佑十九年,九月二十一日,朝廷第一波赈灾粮草运抵蓟州。魏太守以蓟州城府衙人手不够为由,明面号召蓟州本地大户腾出人手共同济灾。”
“暗中将灾粮分作数批,以作拍卖,蓟州豪族皆可参与,价高者得。郑家出资三万二千两,获精米面总计四万三千担。林家出资五万六千两,获七万六千担……”
听着宝佑帝亲口将那账本的内容念出。
魏奉天已是再无侥幸,趴伏在地,浑身颤颤发抖。
人证物证俱全,上方的账本、名册记录详细,下方人证。当年灾粮被侵吞的事情,根本没什么好辩驳的。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再敢去为那魏奉天说话了。便是三皇子也只能一脸铁青的低着头,余光阴冷地盯着周漠轩。
魏奉天是肯定保不住了。
三皇子想起前几日当着周漠轩的面夸下的海口,心里便恨得不行。
周漠轩咧嘴一笑,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一句话:“还没完呢。”
三皇子心中一跳。
却见那已经耄耋之年的当朝首辅张洞之颤颤巍巍地从皇帝御赐的座位上站起,须发皆扬,十分愤怒的道:“堂堂一州太守,竟能弃民生于不顾,以灾粮敛财,简直是骇人听闻,丧心病狂!陛下,老臣请旨,立斩魏奉天以平民愤!”
张洞之一开口,后面立即有大批的官员跟着提议,都是要立刻斩了魏奉天。
宝佑帝瞥了眼下方的群臣,淡淡道:“张大人,不要着急,朕还没把这些东西看完呢!”
说着,宝佑帝拿过一本名单,继续念道:
“宝佑十七年浮草祭,林家筹措四千八百两白银,于阐幽国凤来郡采得紫檀金墨三百锭,经魏太守引荐,以吏部侍郎郑嘉寿辰为名赠宝。次年,当年林家长子林源,于蓟州乡试中得解元。”
“宝佑十六年,七月十六日。交远县陈家商队,因往明希国私贩盐铁禁物,被边关扣押。陈家以两万两白银,购得珊瑚海景裕泰,经魏太守引见,赠于通政司刘海刘大人。
“此后半月,通政司收到一封来自陈家伸冤状纸,刘海当堂弹劾边关林将军私收税银,扣押往来商队……”
“啧,魏太守对蓟州而言,当真是一条通天的路子。”
宝佑帝将那些罪责一条条地念出来,每念到一个名字,下方便会有一人颤抖一下。
魏奉天已是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不住的对地磕头。
“砰砰”地叩首声,于大殿内回荡。
魏奉天为了银子,连灾粮都敢侵吞,又怎么可能只会做侵吞灾粮这一件事情。
事实上,当周漠轩抓到那批与魏奉天勾结的人后,拷问之下,得到的可不仅仅只有灾粮这一个信息。
更有多年来,魏奉天为蓟州各地的豪族,与仙周不少大官牵线搭桥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