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统领带着周漠轩上马,也跟着往皇城而去。
两个御刀卫也随之过来,向红衣女子道:“姑娘,还请与我们走一趟吧。”
钱掌柜神色紧张,显然也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般,吓得连说话都结巴:“这,这真要去皇宫啊?”
“爹爹还请不要担心,女儿去去就回。”红衣女子说了一句,便也翻身上马,其动作干脆利落让两个御刀卫都眼前一亮,暗赞此女竟是弓马红妆皆备。
周漠轩走进保和殿的时候,先前聚聚一堂的文武官员、诸位皇子已经离去,便连侍女太监也不见踪影。整个保和殿,只有宝佑帝一人。
宝佑帝见了周漠轩,便道:“去了蓟州半年,你的翅膀确实是强了不少,居然还敢当街与人抢什么绣球?真当手底下招纳了几个高手,便能天下无敌,连朕都不放在眼里了?”
周漠轩也不争辩,只是拱手道:“儿臣不敢。”
“袭杀钦差,冒领功勋,伪造礼单污蔑大臣。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宝佑帝冷笑一声。
“父皇明鉴,那礼单确实是我从魏太守府邸中搜出,绝非伪造。我初至蓟州时,当地民生凋敝,所见所闻仍历历在目。”周漠轩依旧面色平静。
“这意思便是说,袭杀钦差与冒领功勋,也是真的了?”宝佑帝语气森然。
“死路好寻,活路难走,儿臣只为自保,不得已而为之。父皇明察秋毫,想必也能明白儿臣的苦衷。否则当日也不会赐下奉火护心鉴给儿臣护身。”
出乎宝佑帝意料的是,周漠轩竟是不否认他的质问,直接将两件事坦然承认了下来。
周漠轩缓缓道:“父皇的心意儿臣明白,所以儿臣特地将这礼单献上,愿为刀锋,帮父皇除去疑虑。”
宝佑帝盯着周漠轩好半晌,才道:“你和你娘一样,聪明的让人厌恶。”
周漠轩微微一笑,道:“但父皇应该很喜欢这次的礼单。礼单只是幌子,其实儿臣还有更多证据,就在路上。”
“什么证据?”宝佑帝眼睛微微眯起。
周漠轩道:“父皇喜欢什么证据,那里就有什么证据。”
宝佑帝沉默片刻,忽地召来御刀卫,道:“将周漠轩押入仙周大牢,任何人不准探视!”
当日,周漠轩与岳峰,便被一起送入了仙周大牢。
数日后的大朝会,满朝文武汇聚,依着惯例许多官员奏报了所属事宜后。朝堂之上的主题,便来到文武百官商议起那礼单真假、灾粮侵吞之事。
在是否该清查礼单所属官员,是否该派人前往蓟州调查,派谁去调查等衍生出的各类问题吵了起来。
文武百官竟是在数位皇子的带领下,分作两派,争论不休。连着数日也未曾吵出个结果来。
按照往日,宝佑帝早已乾纲独断,拍板定下决策。可这次他似乎对此事颇为疑虑,始终难以做下决断,任由殿内两派官员在大皇子与三皇子的带领下争论不休,只是冷眼看着。
而宝佑帝的犹疑不决,更让下方官员觉得有机可趁,是以在朝堂上,时刻能见到有中立官员入场,有大员临阵倒戈。
到得后来,上至国公、内阁大学士、各部尚书,下至御史台、给事中这类小官纷纷加入战场,少有置身事外者。
甚至连几位得到宝佑帝特许,有资格入朝的几位王爷也陷了进去。此事早已演变成大皇子与三皇子暗中角力,又有何人真正关心过侵吞灾粮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