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秦源好不容易回到陈府,来到陈府卧房,却见周漠轩已经站在神龛面前,轻轻巧巧的将那玉雕神像取到手中。
“住,住手!”
秦源一瞬间眼睛就红了,暴怒着召集土石风火向着周漠轩打去。
只是那几乎毁天灭地的攻势,在落入周漠轩一丈范围内便凭空消失,连半缕清风都无法扰动。
见秦源如此紧张,周漠轩微微一笑,道:“我猜得果然没错。最初我抵达卧房时,你便出现阻拦。这个玉雕神像,便是你口中天人梦境的核心吧。”
“你快把神像放回去,咱们还有的商量,否则我与你不死不休!”秦源色厉内荏的威胁道。
周漠轩瞧着站在石头脑袋上的秦源,即便到了这时候,他依旧紧紧握着撼地针不肯松手。不由摇头一笑:
“人心贪欲,真是一种能让人失去理智的东西。你分明知道这里只是个梦境,那也该明白你手中的撼地针同样也是梦中的仙宝,并非实物。”
“我大概明白了,那美人首吞噬人心各种情绪,让这天人梦境积聚众生情绪而生。众生心中的欲望汇聚,才塑造出了你这幅蛊惑人心,完美无瑕的天人容貌。”
“你执掌着这个情绪汇聚而成的梦境,却为了追求梦中的假仙宝,连真正应该守护的东西都忘了,也难怪如此不堪。”
周漠轩说着,将手中的玉雕神像狠狠往地面砸去。
“不!”
秦源瞪着双眼,嘶喊出声。
“啪!”
玉雕神像脆裂,分明是清脆的响声却好似晨钟暮鼓,震得所有人心头一颤。
周漠轩豁然惊醒,左右观察,才发现自己仍旧待在那原本随意找来用作休息的房间中。
抱臂倚在墙角的岳峰忽地睁开双眸,张口突出一口幽蓝火焰,身上不断有被伤口崩裂,如同刚被一只猛兽撕咬过般,而后轰然倒地。
坐在桌前,撑着下巴犹如假寐养神的清娥脑袋一歪,伏倒在桌前,脸色惨白,浑身抽搐不止,皮肤更有大片烧伤的痕迹。
“梦境中所受创伤,果然会反馈到现实里。清娥大概是在梦里,被那岩浆伤到了。”
周漠轩亦觉精神疲惫难掩,身体虚弱无比,各处经脉火辣辣般疼痛,手臂外侧还有一个被咬出的伤口,此时正淌着鲜血。
梦境战斗,对心神消耗极为剧烈。这种消耗甚至远甚于身体所受的伤势。
所以周漠轩只刚睁开眼不久,便又觉困意袭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只是他此时无心旁顾,连想也不想便撞开旁边的墙壁,向着内院冲去。
冬夜星盘稀疏,弯弯弦月孤悬空中。陈府静谧幽冷,本不见半点人声。
周漠轩犹如出栏野虎,遇墙开墙,遇屋砸屋,沿着一条直线以最快的速度冲至陈员外的卧房。
刚到房门口,便见卧房旁的一个侧室木门被缓缓推开。
不复此前仙风道骨,如今老迈无力的秦源缓缓自门口跨出,见到周漠轩之后惨然一笑,道:“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