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建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然后一寸寸收紧,直至窒息。
……
接到电话的警察抵达现场之后,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门牌号,跟同事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底看出了几分狐疑。
这个地方他们都曾经来过,女主人几次打电话报警,说是老公家暴,可这种家务事警方实在是不好干预,走在大街上突然蹦出来一个男人对陌生女人动手,这叫寻衅滋事,严重的话要追究刑事责任,但老公打自己老婆的话,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而且警察也不太敢管这种事,有的女人前脚打电话报警做了笔录,后脚就改口说没事了,警察倒闹了个里外不是人,多冤啊。
迟疑着按了门铃,卫建神情惊慌的从里边走出来了:“你们来了?赶快把她抓起来,快啊!”
两个警察看他这模样,不像是被暴力控制了行动的,进屋去一看,就见之前见过两次的这家女主人坐在沙发上,苍白着一张脸,憔悴中难掩惶恐与不安。
他们夫妻俩之间的那点事警察也知道,又因为卫建的恶劣印象在那儿摆着,见状不禁皱眉:“卫建,你是不是又打你老婆了?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一回,说什么我也得把你拷走!你自己也是公职人员,知道这事影响有多大,真闹到媒体面前去,开除你都是少的!”
“我不是,我没有!是她打我!”
卫建两眼瞪大,眼底满是血丝:“她就像是疯了一样,用拖鞋打我,用皮带打我,还踢我的肚子,按着我的头往马桶里边塞,她还打我妈——你们赶快把她抓起来啊!”
警察看他情绪明显太过激动,眉头皱的更紧,叫同事控制住他,问木偶一样坐在旁边的女主人:“他说的是真的吗?”
赵宝澜惨淡一笑,单薄的像是一张白纸的影:“警察同志,你们觉得呢?我要是能打得过他,之前还用得着打电话报警?”
警察心里边也是这么想的。
他点点头,继续问:“那你老公说的是怎么回事?”
赵宝澜捂住脸,神情倦怠而痛苦:“他昨天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喝了很多酒,回来就开始发酒疯,骂我、打我,我怎么敢还手?我以为忍一忍就过去了,没想到今天他却变本加厉,反咬一口说我打他,说我打他妈妈,欺负他妈妈,警察同志,你们也是见过我婆婆的,我欺负得了她吗?”
警察想起当初陈露报警之后卫母去警察局撒泼的样子,心有余悸道:“确实是。”
他站起身来在屋里转了几圈,没发现什么异样,就转向卫建,厉色道:“卫建,你报假警的事情我们就先不追究了,但是我这儿有一句话你给我记住,再有下一次,只要你老婆给我打电话,我就带她去验伤,然后去找你单位领导——回家跟自己老婆逞威风,你什么东西啊!”
末了,他又略微温和了语气,说:“工作重要,但身体也很重要,闲着没事的话就去医院精神科看看吧,你这种情况挺严重的,医学术语叫什么来着……”
同事说:“臆想病。”
“对!”警察拍了拍卫建肩膀,说:“趁早去医院看看吧,治病这事宜早不宜晚。”
“我没有病,我头脑很正常!”
卫建指着沙发上的妻子,崩溃大叫道:“她这两天就跟是变了个人一样,发疯似的打我、折磨我,也折磨我妈,你们知道她有多变态吗?她居然还用烟头烫我!”
“卫建!在我们面前,你最好实话实说!”
警察忍无可忍,神情一肃,严厉道:“我没看见你老婆用烟头烫你,却在你老婆身上见到过你用烟头烫她留下的痕迹!要不是你妈去警局撒泼打滚,要不是你老婆愿意撤销控诉,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儿?你说她烫你了,证据呢?伤痕在哪儿?露出来我看看!”
“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