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太子也贤明,不会早早就过来,因为太子知道他身上背负的不止他的老师一个人。
又或者他的弟子,同僚们,同样会出手相救。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最早在盐场等着的,竟然是自己从未见过的退役兵士。
或许他在翻看应该嘉奖的名册中,扫过柴力的名讳,但人太多了,千千万万的人,都经过他手呈给圣人。
让圣人给他们应该有的荣誉。
但被这样一个素未见过,可又像见了很久的人相助,这种感觉让谢阁老目光柔和坚定。
谢阁老谢过柴力,又让他转达对他东家的谢意。
至于银子却让柴力收走,能在如此艰苦的流放之地做个文书的差事,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活的够久够坚韧,这点苦还难不倒他。
柴力跟纪彬转达这些话,又把剩下的八百两拿出来。
没错,打点那些人足足用了两根金条,还有二百两银子。
好狠的兴华府小吏们。
一层层的竟然吃了这么多银两。
纪彬也不由得感叹谢阁老的敏锐,这都能发现柴力的存在。
但现在另一件事摆在面前。
他已经知道这是谢阁老,那救还是不救。
盐场苦工,这不是寻常人待得下去的地方,正常的青年人去做事,都能累到半死。
不然当地官府为何喜欢用流放犯人。
毕竟正常招工根本没人愿意过去,就算去了,工钱也要非常高。
可流放犯人们只用给口饭吃就行,流放到这么远的地方,就算是死了又能怎么样。
把年迈的谢阁老留在那种地方,不死也要落下病根。
可能在古代人眼中,写了讥讽皇上的东西实属大逆不道。
放在纪彬这却不算什么大错。
毕竟十几年前的东西了,拿出来就能让一个鞠躬尽瘁的阁老流放千里?太好笑了。
就凭他走过谢阁老弟子谭刺史修过的路,他也不能见死不救。
再说,太子当初想给他暗示,然后又为了他的安全放弃了,毕竟一出事,那就是天大的事。
凭借这点,纪彬也是想救人的。
去年腊月在汴京时,太子夜访焦家,临走前问他是不是宿勤郡的人,又讲宿勤郡离兴华府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