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彦缙话音戛然而止,他转头向身后看去,随即连忙起身作揖:“沐阳伯,您……您怎么也出现在这里了。”
武英殿内,亦失哈站在窗口瞧着这一幕不免咋舌:“陛下,若是您再不出去,恐怕要闹出人命了。”
“这群夯货……”
作为平日里就能异口同声高唱军歌的人,此刻的武官们异口同声,声音洪亮。
“如果没有,那是不是说明孔府才是天子,而朕不过是伪天子?”
“殿下,真的要把孔府一网打尽?”
这话若是朱棣说,那群臣并不会重视,但如果是朱高煦说,那群臣还真不敢来,因为这位洪熙皇帝是真敢这么做。
这个陈昶,果然是牙尖嘴利!
清官被杀,他们这群人包庇孔府,岂不是说他们是贪官?
瞧着他们离去,朱高炽立马就觉察到了不妙。
“打啊,怎么不打了?!”
孔彦缙没想到自家堂侄会闹出这种事情,他上前作揖:“若是沐阳伯愿意替我解除这个误会,日后我愿以沐阳伯马首是瞻。”
“你们把这里当什么?菜市口吗?”
一时间,两方似乎在比谁的声音大,似乎谁的声音大,谁就有道理一般。
朱高煦端起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后才开口道:
只是随着武官们反应过来开始结阵,当下他们就拿着手中笏板充作兵器,对着文官左右开弓。
“现如今,这清官被人密谋害死,程家也因此绝嗣,只留下程母一人孤苦无依,陛下……”
沉吟片刻,朱高炽这才说出自己的看法。
坐在地上,孔彦缙对着来来往往的西厂力士叱骂着,然而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道声音便在他身后响起。
“就算是西厂,没有驾帖也不得来我衍圣公府!”
“你那堂侄挺有本事啊,居然连朝廷派遣的吏员都敢杀……”
胡纶气极反笑:“他父亲是当年渤海王府的护卫,战死鸡西关,而且他家两代都是单传,伱说误会?”
“还不快来……诶唷!”
徐晟有备而来,文官们看着他的目光更不善了。
对此,朱高燧啧啧几声,随后问道:“你说爹会不会同意?”
他既然推动了工业革命,那就早就做好了从封建统治者转变的准备。
放下朱笔,朱高煦发了一句牢骚便站了起来。
对此,朱高煦也只能说这算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估计是悬了……”
朱高煦忽然叫到徐晟的名字,徐晟吓得缩了缩脖子。
他这边坐下,亦失哈便上前为他倒了杯茶水。
孔家之所以能一直活的很舒服,恰恰是儒家的先进性。
面对他们的话,武英殿内的朱高煦充耳不闻。
见状,文官们立马急了,合着皇帝只听武官们的说辞,压根不听他们的。
见状,亦失哈回礼应下,不多时便派人将敕令送往了曲阜。
“陛下,程汇元此事实在万古难冤,不严惩孔府,世人如何看待清官廉吏,如何看待朝廷,如何看待大明朝啊!!”
胡纶一句话说出来,孔彦缙便忍不住作揖道:“确实是我的堂侄,不过我们鲜有往来。”
随着他们陆续离开,看了半天戏的朱高燧和朱高炽也啧啧几声离开了外廷。
程汇元的父亲论资历,可以说比他胡纶还要老,结果现在他们程家这一根独苗没了,天知道当年的那群家伙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传令,孔府嫡系、旁系、姻亲,凡是能找到证据的,都给我算入此次案中。”
只要胡纶愿意帮忙隐瞒,那程汇元的死也可以变成意外。
“喊冤!”
“完了……我的富贵……彻底完了……”
或者说,官员们如果开了这个头,那按照朱高煦的这个思路,日后凡是和皇权作对的官员,皇帝连把柄都不需要抓了,直接弄死完事。
不多时,衍圣公府被军队包围,而针对孔府嫡系、旁系、姻亲宅院的包围也随之展开。
“误会?”胡纶笑了,他真是佩服孔彦缙的脸皮。
要知道孔府在山东、河南、淮北地区盘踞多年,其关系盘根交错,若是想要一举将其拔出来,那恐怕规模不下于解缙、纪纲等案子。
更重要的是,这次要的结果不是正不正确,而是够不够干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