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微深,“不是不相信你的实力,就是不想你受累。”
打仗和单打独斗不同,单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把对手往死里杀就是。
可打仗每一次的调度,背后都是成千上万个家庭,有人因此丧命,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天下太平不是简简单单四个字就能做到的。
沈钰伸手,莹润如玉的指尖抚了抚他的下巴,“别有太大的压力,我一直在你身后、。”
像是安抚大型灵宠,男子青丝落在她肩侧,毛茸茸地有些痒,蹭着她脸滑过。
“钰儿,从前征战我从未怕过死。”他低笑一声,似感慨,“现在却无比想要活着。”
“嗯,否则我的血不就白浪费了。”沈钰挑眉,“谢乘渊,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会是你的软肋,我是你的底气。”
他捏了捏她的脸,微微一笑:“谨遵夫人之命。”
……
半月后,东鲁决定出兵攻打燕北。
谢乘渊重整谢家军,铁骑一路绵延,英姿勃发。
宫门口,长街处,他坐于军队之首,听圣旨,拜百官,辞君行。
长枪高耸,有破云之势,愈发衬的那张脸丰神俊朗,掳去了两侧一众少女芳心。
沈钰站在人群中,远远瞧见那抹身影越来越近,离他们不远处便是城门,出了这处,谢家军将一路往东,保家卫国,对战东鲁。
几个时辰前,他还躺在听风阁的榻上,今日要走,便留了一整夜来陪她。
临别时,沈钰还睡着,隐约感觉额前落下一个吻,随后谢乘渊柔声道:“多睡会,长街人多,不用来送。”
她向来贪觉,迷糊中应了一声,待人走后,神智却一点点清明。
终究还是来了。
知道他要走,哪怕只余不多的时间,也想再见几面。
几乎是瞬间,谢乘渊便在如海的人群中将她寻了出来。
四目相对,他忽然翻身下马。
周围人声鼎沸,喧嚣尘上,他眼中却唯有一人。
沈钰抬手,替他正了正铁甲上的护肩,顺势一拽,谢乘渊几乎反射性垂首,柔软的唇覆上他的嘴角,男子闷笑一声,加深了这个吻。
在外人看来,却是谢世子当街停下,只为与未婚妻子温存辞行。
“怎么突然想起送我这么大的临别之礼?”
“也没什么。”沈钰缓缓抬眼,笑容清浅,“自来霸道惯了,就想落个章告诉别人,你是我的。”
二人渐渐松开,她拍了拍他的肩,“一路顺利,大捷而归。”
谢乘渊习惯性揉了揉她的头,“凯旋那日,便是你我成婚之时。”
“钰儿,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