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沈钰会医,也知道谢乘渊会武,却未曾想过可以这般用。
待沈钰走近,两根银针再度入肉。
刺客神色惊变,喉间被封了,唔唔得发不出声,只觉得自己两只手以一个奇异的姿势定住。
他本就打算射他们,手法和力道都在弦上,只差最后一发。
鬼狐接到飞信赶来的时候,谢乘渊正拥着沈钰赏月,二人还在兴致浓浓地谈论哪几颗是北斗七星,丝毫没有一点被刺杀的觉悟。
沈钰声音淡淡,“将他转个方向,对准那间房。”
刺客喉底发出沉闷的嚎哼。
临走前,小姐让他们杀完沈钰便回到那间厢房复命,可现在……
刺客咬了咬牙,正要用内力强冲脉穴,挣个玉石俱焚。
“嗖!”
内力冲破之际,他右手的银针忽然松落,麻痛袭来时,下意识松了食指和拇指。
同时,身体方向骤然一转,箭羽直直朝那扇窗户飞去。
屋内孟欣然正坐在软垫上,毫无征兆的胸口一痛。
随侍不过换了一道水,再转身时,女子已经瞪大眼倒在了地上。
“小姐!”
“来人!小姐遇刺了!”
他眼睁睁看着孟欣然瞳孔骤缩,如流水的血从胸前淌过,和桌上失手倒了满桌的茶水一样。
血和着龙井的茶香相互交织。
“怎么办呢?”沈钰抽出他手边的弓弩,放在月色下端详片刻,浅笑道:“你杀了你家小姐,为人奴仆如此不忠,我和世子来都来了,就帮孟家出口气,留你个全尸。”
少女清绝的容色极盛,她的笑如同冥府之路的彼岸花,看着美,实则是亡命之兆。
她身边的男子亦如是,即便见过身旁女子的手段,还依旧温柔和缓地牵着她手言笑晏晏。
厉鬼!
这两人都是厉鬼!
刺客吓得浑身紧绷,一口血没跟上,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沈钰收回目光,对鬼狐道:“弄死后找个茶楼最显眼的地方扔了。”
“等等。”谢乘渊开口,从袖中拿出一枚铜做的徽标,“塞到他胸前,给孟茂学好好看看。”
是东鲁玄武卫的徽牌。
孟欣然不过一个将军之妹便敢如此算计,可见在家中听得不少。
南越国主有没有这个心思谢乘渊无法确定,但孟家想陷害于他,可见这事情被摆上台面说了不知多少次,既如此,将计就计,祸水东引。
做完一切,他和沈钰相偕回了客栈。
翌日。
苏晚意从王府赶到时,便看见这样一幕。
谢乘渊与沈钰正慢条斯理地用着早饭,二人还叫了隔壁曲坊的琴师伴奏。
她悬了半夜的心总算落了落。
沈钰邀她一同用饭时,苏晚意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劝:“钰姐姐,外边实在太危险了,不如你今日便和我回府住吧。”
说着一道目光袭来,苏晚意轻咳一声:“那什么,姐夫也是可以一起来的。”
她差点忘了,现在钰姐姐也是有家室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