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眼眶微红,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郡主这是何意?”
“噢?敢说不敢认?”
宋昭昭挑了挑眉,她知道自己这个未来弟妹并不是软包子,可对谢乘渊也没这么干柴烈火,别人若以其他挑衅,沈钰能杀个片甲不留。
若是拿自家表弟为饵,沈钰多半懒得解释。
牵扯太多,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不如不说。
就是这般模样,才给了一些皮厚之人可乘之机。
“这琴原是我姑姑的东西,前些日子世子拿来给我保管,恰逢沈钰要奏琴,我便送去给她,怎么到了你嘴里,倒成了你寻世子借的?”
“郡主何来此言,我的意思是穆王府日后与沈家是一家,姐姐得吟月琴为奏,实属正常。”
她委委屈屈地垂着眸,解释道:“是郡主听错了,我从未说是我让世子借给姐姐的。”
宋昭昭冷笑一声,险些被她诡辩的能力惊住。
模棱两可,似是而非地说一通,若她今日不来,传出去岂不变成谢乘渊宠沈瑶,看在她面子上才把琴借给沈钰。
到头来这女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简直让人像吃了隔夜饭一样作呕。
沈瑶面色泛白,很快便施施然上前,作势要给沈钰赔罪。
向来弱者惹人怜,她的确未曾明说,这番做派很快让人觉得颇为可怜。
不等她走到跟前,沈钰转身换了个地方落座,沈瑶面色微变,尴尬地在原地停了一会。
半炷香后,琴会正式开始。
抽签按照位置顺序,为了避免抽中同样的曲子,这盒子里每一首都不一样,要是有人抽到难的不会,可以请场上的其他人帮忙。
宋昭昭眨了眨眼,塞了一张字条在她手心:“老天保佑,我花了五两银子买通叶家小厮,又寻了个说书先生仿叶雨诗狗爬一样的字,给你寻了个最简单的。”
“等会先拢在袖中,再放下去假装拿上来,不碍事的。”
沈钰笑了笑:“她专门在这处留了心眼,今日场上所有的曲子都不一样,我若抽到相同的,立刻就会被发现。”
“那怎么办?”宋昭昭苦恼地托着下巴:“臭小子午后不在,特地让我过来给你撑腰,你若受欺负,回去定要与我叫板了。”
沈钰眼睫动了动:“世子让你来的?”
他们方才还一起用饭,倒是没听他说过一句。
宋昭昭搂过她的肩,笑得一脸狡黠:“自然,他还说反正我皮厚,若拿郡主威风压人,叶雨诗不敢造次,这云虚古琴今日必帮你收进囊中。”
“只是没想到还未开始,便碰见你这妹妹恶心人。”
沈钰懒洋洋地瞥过沈瑶,那人端庄依旧,左右逢源,丝毫不受方才风波影响。
留着沈瑶一直没动,多半是看在父母情面。
本以为经过沈嫣一事,她安分不少,几日一过,这是又活络起来了。
待曲签盒传到沈钰那,叶雨诗忽然叫住侍女。
她从身后拿了个稍小一些的,缓步走到面前,嗤笑道:“学堂中的话我可替你记得清清楚楚,既是随意挑,这桶里头的都是古今难曲,你手可要稳着点好好抽。”
沈钰忽然抬起扇子将桶打落,叶雨诗面有愠色,正要发作,只见她将桶内掉出最近的一枚签纸用扇柄拨开,里头赫然写着一行小字。
“《云海潮声》。”
怎么是这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