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与她印象之中大相径庭,原本该安享晚年的尊贵女人,却仿佛骨架一般瘦削。
周围站的估计都是万里挑一的死士,见了他们一脸冷素。
沈钰试着探了一下太后的脉搏,瞬间了然她体内的况。
“以毒攻毒的确是个好法子,但治标不治本。”沈钰边抽出针包,边问:“今日殿前骚乱,是不是你的手笔?”
太后遇刺是假,让她救人是真。
沈钰忽然想起自己席间不经意看见陆洲的口型,说她太过猖狂,擂台都敢打到帝后面前。
而今却发现个更狠的,绑人都能绑到太后头上。
她和谢乘渊真是一路人。
只是没想到,太后竟然站在谢家身后,明明……
侍女回禀道:“小姐,娘娘的衣带已经宽开了。”
沈钰收回思绪,转头道:“拿一壶酒来。”
鬼狐微怔:“什么?”
谢乘渊抬眼,将腰间的一小盅瓷瓶递了过去:“药酒可以吗?”
沈钰漠然一瞬,接过手:“次了点,不过效果差不了多少。”
鬼狐意外地张了张嘴:“这药酒难不成要给太后娘娘喝?”
太后娘娘而今每日只能用参汤吊着,别说饮酒了,就是白水都进不得口。
谢乘渊眼睫动了动,声音是惯听的温柔:“没事,钰儿诊治就好,出事我来担着。”
鬼狐适时闭上了嘴。
他不敢打岔,法子虽然荒谬,救活就是神医,救不活也情有可原。
如此缺德的方子,医谷果然变态得出类拔萃。
谢乘渊半靠在床尾的床柱上,笑得轻描淡写:“几成把握?”
沈钰落针速度极快,封住了大脉后,便让他过来托起太后的头,脸色十分淡然:“十成。”
她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直接掰开太后的嘴将药酒灌了进去。
而后凭空变出近似鱼线般的细绳,绕在九处大脉之上,轻轻一拧,针头微不可察的下去了一些。
鬼狐结结巴巴:“这是……灵枢九针?”
沈钰淡淡道:“还算有见识。”
上古流传的针法,几乎无人敢用。
凡是被医治的病者要么能出门,要么能出殡,一毫之差,命丧黄泉。
沈钰眉目不动,继而拿出细刀,在太后的小臂处划了一下,从袖口掏出一个类似竹篓的饰物,若是不仔细看,会以为是个铃铛。
她打开盖子,捉了一只胖胖白白的虫子出来。
那圆胖的躯体在闻到血的片刻,顿时扭了扭尾巴,毫无顾忌地顺着伤口爬了进去,皮肉顿时鼓起一小块,黑夜暗光中颇为诡谲摄人。
她抽出那根熟悉的短笛,吹了几个音律后,蛊虫顿时欢快起来,不一会就从手臂爬到了脖颈处,再徐徐往下……
谢乘渊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将床前的位置彻底留给沈钰。
自己则转身去了隔壁,拿过茶碗,利落地在腕上划了一刀,不过一会,便挤了满满一碗血,再将快见底的药酒倒了进去,重新回到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