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是要麻烦些,不过他出价高,卖谁都是卖,就让他操办了。”
沈钰了然点头:“原来如此,女儿受教了。”
“钰儿慢慢学,日后总会晓得的,娘亲相信你。”
江文瑛做事细致,又给沈钰讲了不少,而后二人一同用饭,吃完后她才回到听风阁。
将下人全部遣走,沈钰从柜子中拿出一块乌石。
刚才从瑞景轩换来的金子在上面轻轻一划,瞬间出现一道浅浅的黄。
都说七青八黄九紫十赤,黄代表着这金子虽不是上等,却也还不错。
恍然间她一失手,金锭子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沈钰双眸登时黯了下来。
她寻了一把刀,沾了些细细的药露,重重一剜,金子表面立刻掉下了一层细粉。
半炷香后,里边的银色像一抹无声的讽刺。
金包银。
如此下三滥的手段,便是江湖中也甚少人敢用,一旦抓住便是牢狱之灾。
江文瑛说沈值只谈买家,并不管庄子上的事,而他们家主要管收成银子往来。
这摆明了是给平阳侯府挖了一个巨大的坑。
次日一早,沈钰围上披风站在门口,等着小厮牵马过来。
江文瑛温和地笑道:“世子真是有心了,还想着带你去踏青。”
沈钰微微一笑:“说是城南的海棠开得不错,娘亲若喜欢,等会儿我帮你摘一捧回来。”
被女儿贴心感动,她面带柔色:“你们俩好好玩,不必担忧,娘亲自有你父亲陪着。”
江文瑛和沈廷的感情极好,沈钰听完,心底微暖。
正朝外走时,门房小厮来道:“夫人,世子来了。”
沈钰:“……”
她根本就没约他。
说和谢承渊踏青只是一个借口,她要亲自去一趟灵山的庄子,拿书局当挡箭牌太过冒险。
若是出现沈瑶再带着沈恒堵门要人的事实在被动,况且……
沈钰眼眸微沉,自己昨日给他的新药,吃完后接下来一整天都会头晕瞌睡。
谢承渊这是铜墙铸铁打的身子?
他走进来时,冲江文瑛行了一礼:“见过文姨。”
江文瑛脸上笑意更甚:“刚刚还在说你心思巧,钰儿回京都不过月余,你多带她出去走走也好。”
微风拂过,谢承渊朝沈钰看去,却仿佛有默契一般笑着应道:“我与钰儿的约定,自小缺了的,往后一天天补上。”
江文瑛催道:“那快些去吧,别误了时间,海棠要午时前一刻钟赏才最佳。”
谢承渊护着沈钰上了马车,锦帘刚刚落下,他扬唇看着对面的纤影:“本是想来谢钰儿的香囊之礼,不曾想你还约了我踏青。”
沈钰淡淡抬眼,语气稀松平常,一点也没有被人抓包的羞愧:“送一赠一,怎么看都是世子赚了。”
谢承渊勾唇一笑:“准备去做什么?竟连文姨也要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