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陵洲终于知道是哪里怪异了,十日前,马有道刚从乐州出逃。
马有道即使会飞,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回到平州,用乐州起了疫病之事用来做文章,从而报复他。其他三州疫病爆发得太快,像是早有预谋一般。
果不其然,温大夫忙慌来寻他:“殿下,此疫病与乐州有异。
此疫病与前人所着《说疫气》中的急疫相似,书中形容此疫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
此疫病前朝之时曾在西北出过一次,当时因疫病而死之人,有数十万之多。”
赵陵洲捏紧了拳头:“西北,果然是由备而来。”
马有道并不在平州,却有人能借着马有道名头做事。这人还能说动吴嵩,对苏吴局势十分了解,还能使唤都指挥使司的兵。
赵陵洲倏然抬眼,他好像漏掉了一个出现在各个事件的人,却又因为不见踪迹一直被他们忽略掉的人······许多万。
神秘消失并不代表已经死了。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躲在平州里。
罗闽见赵陵洲已经沉思了许久没有说话,出声问道:“殿下,那些三司官员该如何处置。”
赵陵洲眸中出现狠戾之色:“他们对平州百姓的所作所为,不就是认定自己高枕无忧么?正好本王这不愁苦差事,让他们搬尸体去,若是不小心染了疫病,那只能怪他们命不好了。”
罗闽应了是。
——
如今的平州,真就应了那句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
赵陵洲正在为百姓分药的时候,旁边熬药的大夫小声说到:“殿下,平州快无药了。”
赵陵洲的手顿了一下:“我来想办法。”
正说着话时候,排在前面领药的女子被后面的突然身子一晃。
眼看整个人就要掉进盛放汤药的锅里,赵陵洲一手拉住了女子,一手把住了盛汤药的锅沿。
女子被这么一扶,也清醒了一些,反应过来之后立即说道:“隽王殿下恕罪,妾身近日照顾家中老人,有些累了,以致神思恍惚。”
赵陵洲安抚道:“无事。照顾家人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
女子这几日一个人忙上忙下,照顾完老的又要照顾小的,听到赵陵洲的关慰,瞬间红了眼眶:“多谢殿下。”
一旁熬药的大夫惊呼起来:“殿下,你的手!!!”
众人这才看到赵陵洲的手一直把着汤药的锅沿,防止汤药翻洒。
赵陵洲先是扶着女子站好,才松开了自己的手:“无碍,莫要大惊小怪。”
大夫也顾不上赵陵洲是王爷,抓起赵陵洲的手就查看起来,见那手心惨不忍睹的样子,叹道:“殿下,你这手都起燎泡了!那药洒了就洒了,何至伤了自己。”
赵陵洲笑道:“等会本王自己擦点药便罢。药不多,洒一锅少一锅,搭把手的事。”
说着,就听到身后传来啜泣声,他转身看过去,发现是一直在排队等药的百姓正看着他红了眼眶。
这些天,隽王做的一切他们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