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中蕴含的惊讶和疑惑如同浪潮般在空间中回荡，从美猴王面具后透出。
贺行猿的视线从“黑棺”上缓缓移开，终于聚焦在了刚刚阻止自己刀气的人身上。
那是一张他曾在海量记忆中深藏的面孔，一个单手捏着咖啡，边走边喝的安静身影。
“看来阁下是想起来了，只是……”李先然的声音平静而淡然，仿佛他面对的并不是一位即将暴怒的对手，而只是一个久别重逢的老友。
他的目光直视着贺行猿，眼神里带着淡淡的俯视。
“……在我面前，对我客人出手。是谁给你的勇气？”
李先然的话语在空气中弥漫，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压迫感，仿佛他的每一个字、每一个音都带有一种超然的气势。
这种气势不仅仅在于他的言辞，更在于他那种淡定从容的态度，那种面对强敌仍能保持冷静的自信……
竟在瞬间震慑住贺行猿。
他那双刚刚近乎杀疯了的眼神里，透出一种荒谬。
当这荒谬凝聚到极致时，他甚至笑出了眼泪。
“少年人，难怪当初能压下性子不联系本座。”
“不过……”
“正好！”
“本座原本的计划竟然还可以继续实施。”
“苍天待我还真是不薄。”
贺行猿狞笑着将面具一把撕下，露出那张粗犷冷酷的脸孔。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和贪婪，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计划成功的那一刻。
他无意中发现眼前的少年人竟是一个强大的对手，但这也让他更加兴奋。
因为这证明他最先提出棋子计划并没有出错！
肯定对手，就是肯定自己……
斩杀这样的天才！
那种强烈兴奋感让他几乎要激动的嘶吼出来。
“阁下遗言说完了么？”
李先然淡淡看着自己的右手五指，头也不抬的说道。
那种隐隐中透出的狂傲，让远方的吴悦甚至有些恍惚。
她这一刻怎么也无法将这等气势卓绝的身影与一名高三学生联系起来。
“哈哈哈哈哈！”
“还是那么的狂傲啊，少年人。”
贺行猿仰头狂笑，他将黑刀提起，刀尖斜指向李先然。
“你可知道，这世上天才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今日本座便让你知道，你所倚仗的力量，在这柄黑刀面前……”
“将是何等的不堪一击！”
“记住，杀你之人——贺行猿！”
声音落下，贺行猿右臂荡起剧烈的涟漪，那强壮的肌肉刹那膨胀撕裂衣袖，在急速的涌动间传至手腕。
刀锋斩出的瞬间，刀光与人影刹那消失。
李先然犹自保持低头看着五指的动作，一道黑色狂风霎时撕裂“他”……
轰！
一道深深的沟壑从地面蔓延出十余米。
贺行猿森然抬头。
刚刚那一瞬间，竟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是如何闪开的。
闪开？
人呢？
贺行猿猛地抬头。
后背仿佛有电流划过，他想也不想的转身一刀横斩。
嗡——
刀身骤停。
两根手指轻轻捏住刀锋。
……
“阁下不过区区蝼蚁，也敢妄言天命？”
这一刻，李先然目光温和。
食指与拇指之间，如持天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