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鹰翅鱼尾兽倒挂在机甲平举的长臂上，它们张开布满细齿的短吻，从喉咙中吐出发光的肉球吊在舌尖，莹莹白光照亮了艾晚心等人身边不大的一片区域。
再远处，是如山峦般沉默矗立的机甲巨人。
薛暮青半边眉头皱起，傅蒙问道：“你什么意思？”
盛修明转向艾晚心，抬起手想扶一扶眼镜，却摸了个空。
他失笑一声，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末世之前我是做什么工作的？”
这话问的，他们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呀？
不过艾晚心知道，这是盛修明要找人搭个腔呢，她从善如流地说：“没有，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盛修明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良久，他才说：“在遇到那场可怕的车祸之前，我在光辉城的中央金融区做了十五年的对冲基金经理。”
“那时我已经是全球最大的基金管理公司，poseidon global management（波塞冬全球管理）的首席投资官。”
“上一届议长选举时，我加入了冯敬义的竞选团队，成为了他的经济顾问之一。”
啊？
艾晚心微微睁大了眼睛，这个是真的没有想到了。
不过这和他偷走薛暮青的陨石有什么关系啊？难道他现在还在为冯敬义办事吗？
很显然，不仅艾晚心不明白，薛暮青和傅蒙也不明白，但他们这次没有打断他。
盛修明接着说道：“两千多年前的战国时代，大商人吕不韦在赵国邯郸街头，见到了秦国质子异人，倾尽家财辅佐他成为秦王，吕不韦自己则成为了秦国的丞相，封文信侯，食邑十万户，也给后世留下了奇货可居的传说。”
“虽然冯敬义不能算一件奇货，但自古以来，最顶级的投资，永远都和最高权力的争夺密不可分。”
“富豪们利用手中的资源介入议会改选，以期推动有利于自身利益的政策实施。”
“在上一轮议长竞选中，为了将冯敬义送进冰桥官邸并且获得议会中超半数的席位，他们总共募集了超过30亿的资金。”
“这其中的大部分——”盛修明顿了顿，浅笑一声，道，“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称他们为金主。”
“这些金主大部分都选择了隐藏自己的姓名，但在竞选团队的内部，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金融业、航运业、传统媒体行业、生物医药集团和先锋科技资本是冯敬义竞选资金的主要来源。”
盛修明看着薛暮青的眼睛缓缓道：“那个用陨石将你改造成现在这样的男人，就是冯敬义最大的金主之一，拥有双国籍的雷霆湾首富亚瑟弗雷德里希。”
傅蒙面色大变，黯淡的荧光下，他黝黑的面皮变得惨白，失声叫道：“将军！”
薛暮青举起右手，他看着自己的金属指骨，胸腔中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你说的那个人，不是号称从不在媒体前露面的吗？你怎么会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