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袁明珠说到做到。
说不拎东西不给钱，就真的不拎东西不给钱。
一家三口就这样六手空空扛着三张脸回到姥爷家。
姥爷和舅舅脸都绿了。
姥爷低声嘀咕着：“哪有回娘家不拎东西的？”
袁明珠根本不接这话，大马金刀的往沙发上一坐，“骑了半天车，累坏了。”
舅舅袁红光拉着儿子过来：“给你姑磕头拜年。”
袁明珠笑盈盈地点头：“小家伙今年长高了啊。”
就是不掏红包。
给压岁钱？
做梦！
自从袁红光骗杨武军学费买摩托事发后，袁明珠对上袁红光就没有一点好脸色。
至于杨建国，常年口袋空空。
是真没钱。
舅舅一家等了半天，也没见到袁明珠掏出一分钱。
姥爷的脸色极为难看。
不由得想起半年前的事。
袁明珠是真的决定和娘家离心了。
以前的袁明珠多听话啊。
袁红光一打电话，说要多少就给多少。
没钱找同事借，也得让她弟弟手头宽裕。
姥爷想了想，忍气吞声地说道：“当初你公婆惦记你们留下的那点宅基地，差点害得武军没生下来。”
“你生下武军后，你妈跑前跑后侍候你坐月子。你就是不念我和你弟的好，也得念你妈的好。”
提起过世的母亲，袁明珠的神色柔软了很多，但当她的目光落到杨建国和杨武军身上时，又坚定起来。
“爸，你眼里只有你儿子！我眼里也同样只有我儿子！谁敢不让我儿子好过，我就和谁翻脸。”
袁明珠说着，摆出一副要走的架势：“不欢迎，我就走。”
当你对一切事情不抱任何希望也不准备给任何人好脸色看时，你反而会发现，周边的人竟然不敢惹你。
袁明珠要走，姥爷反而压住了所有的火气：“吃过饭再走，回到娘家哪能不吃顿饭？让人笑话我。”
这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
吃完饭后，袁明珠拉着杨建国就走。
推着自行车走了一会，杨建国叹了口气，“咱做的，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有啥过分的？你仔细想想，如果钱被哄走武军咋办？”
“咱们厂马上要下岗，连咱俩都要顾不住了。纱厂倒闭，咱俩上哪找活干？四十多岁的人，谁要？”
“武军在学校吃饭咋办？难不成还得让他一个大学生出去打工挣生活费吗？出去打工肯定影响学习。”
老妈说得很对。
助学贷款直到99年才有。
杨武军前世每个周六日出去做家教。
那时，他的同学们在图书馆看书自习。
舍友们一路高飞猛进，他反而原地踏步。
颜衡和史微生他们搞创业小组。
杨武军没时间当然也没参加。
一步慢，就步步慢。
还好重生了！
杨武军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