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念转了转手中的笔：“徐处长日理万机，平时想见你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徐处长近来屡破奇案，我只是想和徐处长学习讨教一番。投票结果已经很清楚，徐处长又何必如此着急？”
这话便是暗搓搓讽刺他急着上位咯。
他若再三推辞。
面上只会更难看。
徐达脸上看不出丝毫异色，一副和稀泥的态度：“既然唐副处长有疑问，不如就说出来，诸位也好共同探讨一番。”
“谢谢徐局。”唐清念笑道：“我这里有几位受害人，还烦请诸位一见。”
韩宴霖懵逼地偏头看向站在身侧的唐清念。
受害人？
哪来的？
他怎么不知道？
韩宴霖有自己的工作要忙，终日焦头烂额。最近因为徐怀仁的事，情绪很不好。关于今天全部的计划，唐清念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很多事都只是猜测，并未得到确切的证实。她昨晚带着杨安和左先生出警，没有叫韩宴霖。原因很简单，她不想万一失败了，牵连到韩宴霖。她丢了工作，被徐家盯上不要紧。韩家和二表哥都待她极好，她不能把二表哥和整个韩家拉下水。
徐怀仁外强中干，不足为惧。
但徐家在京城，那可是响当当的高门大户。
除却徐达在特调局任局长外，直系旁系有太多亲属都在机关单位。
徐家成员大多从政，表面上看起来或许不似从商的，有着破天的富贵，豪车豪宅令人羡艳。他们行事都比较低调，但实力手腕，人脉等等方面，绝对远远高于许多豪门世家。若开罪了徐家，让徐家揪住小辫子。徐家必定会在规则法律之内，把你往死里搞。
唐清念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瞒着韩宴霖。
她忽略韩宴霖看过来的视线，拿出手机发了条微信。
很快办公室外便传来敲门声。
“进来。”
徐局坐在主位上发话。
杨安带着几个男人进了门。
在场众人面色齐齐一变。
尤其是站在前方的徐怀仁，脸色明显白了下来。
唐清念直入主题：“同为玄门中人，很多事我想我不需要过多解释。这几位受害人，是我昨天晚上带人，在一个叫幽兰轩的会所里解救出来的。他们印堂发黑，精元流失，很明显是被吸食了精元。徐处长刚才为诸位详诉了干尸案，声称干尸案的真凶是一只色鬼鬼将，并已将真凶绳之以法。那么请问，徐处长，这几个受害人，又是被什么鬼东西所害？”
徐怀仁脚下发软，喉咙滚了几下，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这……他们虽然也是被吸食精元，可很明显没有性命之虞。干尸案的受害者，每一个都是当场毙命，害他们的凶手和干尸案的凶手，绝不是同一只鬼祟。唐清念，你我都是副局的候选人。你在这种时候把他们带来，就是想说我其实并未破获干尸案。为了一个副局的位置，你的手段未免太脏了！”
他脑子转得很快。
一盆脏水泼到唐清念身上。
“徐怀仁，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唐清念还没辩驳，韩宴霖忍不住拍案而起：“且不说干尸案你是否抓到真正幕后元凶，就说你之前破获的那些案子，你敢说你真的都找到了真凶？你那些强盗逻辑，只能糊弄三岁小孩。你不是说要让我滚出特调局，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若今日你当真上位，这个处长我不做也罢。特调局是官方组织，内部烂成这样，不值得我为之效命！”
他这番话说到了在场许多人的心坎里。
可他们没有韩宴霖的底气和家世。
好不容易才进了特调局。
轻易不可能放弃自己努力多年的事业。
“韩宴霖！”徐怀仁冷喝一声。
他摆明有很多话要说。
唐清念却没给他机会，高声盖过他的声音：“徐怀仁，你可以狡辩说干尸案和这几个受害人，不是被同一鬼祟所害。案件到底如何，有的是时间慢慢查。我这里有一份关于你贪污受贿，收受巨额财物的账单。你与幽兰轩的幕后老板苏婉柔早有勾结，你之所以敢拿个六阶鬼将顶包，就是因为你知道，干尸案不会再有人为之当场毙命。勾结邪修，收受贿赂。还说什么案件拖了太久，你很惭愧？徐怀仁，你道貌岸然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你胡说什么！”听到这里，徐怀仁情绪激动，几步朝着唐清念走过去，指着她的头：“唐清念，你再敢胡说八道，拿这些伪造的东西来污蔑我，我告你诽谤。”
“哗！”
唐清念反手将一沓a4纸扔在他脸上。
都是今天早上刚打印出来的。
崭新的纸张。
边角锋利。
徐怀仁被抽得面部刺痛。
唐清念不紧不慢地拆开手边的另一个牛皮纸文件袋，将里面的东西递给坐在主位上的徐达：“徐局，诸位，这些证据都很清晰，不妨传阅一番。”
徐怀仁在瑞士银行开了私密账户。
账户流水被挖。
三天前，有一笔高达一个亿的进项。
而打款方账户被确认是苏婉柔。
徐怀仁名下所有的动产不动产，全都被扒了个干干净净。
在京城，想要彻彻底底查一个人，唐清念做不到，谢璟深做起来会有困难和遗漏。但有一个人，能百分百把一个人查得清清楚楚。即便是小时候尿过几次床，搞不好他都能查清。那个人便是传说中的纪家家主，那位杀人如麻，黑白通吃的寒爷纪寒洲。
谢璟深得知徐怀仁也想竞争特调局副局的职务，便托了纪寒洲查一查徐怀仁。纪家的情报系统遍布全球，徐怀仁全部可以查到的资料，很快便出现在唐清念的办公桌上。
唐清念原本只是在查苏婉柔时，查到她和徐怀仁有勾结，查到苏婉柔贿赂徐怀仁的证据。纪寒洲就不同了，把徐怀仁里里外外扒了个精光，名下所有资产全都被挖了出来。
徐怀仁摸不准唐清念那些东西有多重的分量。
但很明显整个人都慌了。
双目赤红。
不知道谋算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