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首？”
“《踏风歌》如何？”
“踏风歌·游子纵疏狂？”
“好！”
少年人们似乎对于今夜的结局有所预料，借着江湖之酒纵情高歌，借世间之风尽显疏狂，炽热火焰下闪烁的，乃是少年人那比火焰更为耀眼的青春。
这一夜，厚土营中的未眠之人，绝非立于院落之中的几人而已。
酒也喝了、歌也唱了、剑也舞了，该来的终究要来。
恍惚间，伍开疆踉跄起身，对着在场的众人一摆手。
“诸位，可闻一语否？”
望着面前一路相伴而来的挚友，少年醉醺醺的话语声中，带上了些许往日间不曾言说的狂放。
“天下英雄出吾辈，自古功名属少年，敬吾辈！”
“敬吾辈！！！”
大笑声中，一个个稍显稚嫩的手掌高着举手中海碗，少年意气直奔九天而上。
伴随着碗中美酒尽数入喉，瓷器破碎的声音随之响起。
借着汹涌的醉意，往日里被遮掩极好的心扉逐渐打开，七倒八歪的众人接连抬头，望向那踉跄站起身影的眼神中，流淌的是崇拜与向往。
伍开疆尽可能保持着自己的语气平缓，有条不紊的说着。
“此去征天，知前路已尽，人有力尽时。”
“皇极不可胜，败我者不可胜！”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眼神同时微动，都是下意识的想要驱散醉意
但看着高台上那双从未流露出任何沮丧之意的眸子，却也一同停下了动作，静静等待着伍开疆的下文。
至此，掩埋于酒局之下的意图终于显露，身为绝代第一人的伍开疆根本没有战胜诸天的信心。
“我欲寻天问路，踏入圣灵，以谋破局之法，天不破，我破！”
伍开疆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覆盖到了整个厚土营所有人的居所之中。
看向高台上放声演诵的身影，闻人洛歆眼波流转，眼神中流淌的是难以言喻的自豪之情。
闻人洛歆鬼使神差的转过头，看向隐藏在角落阴影之中的苍韵仪。
夜色将完全笼罩，让人看不清神色，只有一双美眸闪烁着让闻人洛歆都为之心惊的爱慕。
在这一刻，闻人洛歆突然感到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苍韵仪虽是第一次见面，但她很清楚，苍韵仪和殇道衍、御无双她们并不同，相差甚远。
她眼中的感情没有理性、没有退却，那是经过时光洗礼之后最为纯粹的爱意，就像是大婚当日，花语云初望向闻人正德那种令人沉醉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