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坚，凯诚。
维森刚刚下班，结束了一天疲倦之后，找了一家小酒吧点了一杯威士忌。
借着酒精消耗到这一整天的疲倦，是这座城市绝大多数中年男人的放松方式。
毕竟。
没钱。
没老婆。
没长相。
没事业。
甚至连父母都不管他。
这样的人生失败而凄惨，并没有任何活着的意义，有些时候维森都在想，自己为什么还要活着，赚着不多不少的工资，过着不上不下的日子，时间不是自己的，身体……也不是自己的……
既然这样，不如毁了最好。
“你最近心情不是很好啊，天天来喝酒，怎么，想死了？”调酒师看着维森好奇地问道。
维森冷笑一声，喝了一口，给自己点燃了一根香烟，沉声道：“想死不是很正常吗？”
“这座城市每天都有人死去，也有很多人在排队死去，地狱太拥挤了，不是谁想死就死，说不定，死了之后还得当一阵子的孤魂野鬼。”
调酒师安慰道：“死有什么好的，地狱可没有好酒喝，要我说，你还不如趁着活着的这段时间，多喝点酒，比什么都好！”
“喝酒多快乐，酒精一上头，撩撩小美女，说不定晚上还能带回家翻云覆雨一下，真爽啊！”
来酒吧的人，不都是来找安慰的吗？
维森却不这样觉得，在他看来，自己这个年纪，应该也没有多少美女看得上自己了。
“叮咚！”
就在他刚准备说，自己早就有追求的人时。
手机里发出来了一条短信。
他拿出手机一看，短信里编辑着一段内容。
【亲爱的维森，我觉得我们不太适合，你太穷了，也太老了，而且你的工作……配不上我的美貌，我有了新的追求者，祝你幸福。】
很好。
追求的人，把他给拒绝了。
调酒师偷偷瞄了一眼，耸了耸肩膀，苦笑一声：“看来，又被甩了，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维森自嘲一笑：“我这样的人，就算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女孩子看上我的，与其如此，我倒不如自己快活，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有钱的人，想怎么玩怎么玩，没钱的人，想玩也没有资格。”
“唉，人比人气死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啊，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操蛋。”
调酒师耸了耸肩膀：“我觉得还好，反正我还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最起码吃穿不愁，这就够了，而且，我长得也挺帅的，最近有不少漂亮小姐姐约我去他们家喝酒。”
“哦！”维森鼓掌：“那你可真棒啊。”
“……”
聊着天，喝着酒，酒精上头，刚好到了能睡觉的程度，于是维森付了钱，带上自己破旧的皮夹克，走出了酒吧。
走在荒芜寂静的马路上，他嘴角叼着一根烟，眼泪却止不住地流出来。
成年人的世界，就连哭泣都是那么安静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都这么努力，为什么还是没有人看得上我，我真的很失败吗？”
“我真的很失败吗？”
“该死的婊子，有钱有什么好的，钱是什么玩意儿，钱不就是垃圾吗？”
“我就不信你这辈子都能一直好看漂亮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也会被甩掉，我看到时候谁还看得上你，你就像一坨屎，被下水道的凉水冲到暗无天日的角落。”
“我诅咒你全家死光光！”
“草！”
“……”
说着说着，维森心里总算好受了一点，深吸一口香烟，重重地吐出，这样的日子，才算有点奔头。
想喷什么就喷什么，总之，喷就完事了，喷人又不犯法，难道不是吗？
总是把气憋在心里，算什么玩意儿？
这样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是吗？
想到这，维森抬起头，看到了走在路上那些准备抢劫的黑人。
不过双方目光相对之后，黑人们放弃了将他当做抢劫对象的想法。
都是底层人，谁是穷鬼，谁是有钱人，一眼就看得出来，没什么好说的。
不是吗？
大家都是臭打工的，也别互相为难对方了。
维森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的是过够了。
他找了个路口坐下，双目呆滞地望着车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