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律回道:“不客气。”
小郎君又问道:“哥哥,你是道士吗?你方才是对小猫施展了‘定身术’吗?你可以教我‘定身术’吗?”
言律回道:“小郎君,我是位普通的官员。我听养猫的朋友说,小猫脖子上有个穴位,你拎住小猫的脖子,它就动弹不得。”
孩童与我们互相作揖道别。马未和武学院的学子把石担放在街道上。
不一会儿,鱼儿和母大郎骑着毛驴过来,他们下了毛驴,我们互相行礼。马未和烟月为他们倒上茶水。
鱼儿小声对我说道:“表姐,你可以帮我称下重吗?我觉得我今年又‘增福’了。”
我爽快答应:“好。”
鱼儿坐在藤椅上,箩筐与藤椅并不平衡,我试着往箩筐里加了一个秤砣,箩筐还是不算平衡,我小心翼翼地加了一个秤砣,箩筐与藤椅平衡了。
我小声说道:“鱼儿,你的体重是……”
鱼儿闭着眼睛,捂着耳朵,紧张地说道:“表姐,如果我的体重超过了一百二十斤,麻烦你不要告诉我了。”
母大郎说道:“鱼儿,你没有那么重的。”
我继续小声说道:“鱼儿,你的体重是一百余六斤。”
鱼儿睁开眼睛,长吁一口气说道:“我连续跳绳一个月,终于‘消肉’了。”
落星凑上前问道:“鱼儿,母大郎,你们听说过濮议一事吗?你们觉得濮安懿王,官家应当把他称作‘皇伯’还是‘皇考’呢?”
鱼儿回道:“我听说过此事,官家的生父,自然应当称作‘皇考’,这是不可更改的习俗呀。”
母大郎说道:“我也听说过此事,我跟鱼儿的看法是一样的。”
落星说道:“我也支持这种称呼!”
厅堂的桌上,放着水盆,渣斗,青色琉璃茶瓶和茶盏,装着荷花的花篮,青梅,杏子,杏仁,枇杷,猕猴桃,槐豆蜜饯,立夏蛋,立夏馍,青梅冰水,荷叶酥,香炉,香炉里飘来沉香的味道。
翠锦坐在桌子前,用左手手背撑脸,她吃着荷叶酥,望着蓝天说道:“我要是鸟儿就好了,可以自由自在地飞,想飞哪儿,就挥起翅膀到处飞。娘子,小时候,每逢立夏,我们都会去池塘捉鱼捉虾,那时的我们,多自由啊。”
双手撑脸,坐在桌子前的梁珠珠眼前一亮,说道:“翠锦,你倒是提醒我了,我爹家里有鱼竿,咱们用鱼竿随意地勾住一个路人,让他给我们开门,我们就可以获得自由了!”
翠锦说道:“娘子,我今天的自由,就全靠你了!”
梁珠珠说道:“放心吧,翠锦,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
翠锦又说道:“娘子,要是路人不会翻墙,咱们就白忙活了,不如我们把钥匙挂在鱼竿线上吧。”
梁珠珠回道:“好。”
说完,她和翠锦起身,去了书房……
戴着粉色假髻,束发,头戴玉冠,身穿褐色织锦袍的临风从梁府路过,一只鱼钩勾住了他后背的衣裳,临风自言自语:“怎么我突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许是我得了风寒了,我先去医馆看看吧。”
房门内,翠锦耳朵紧贴大门说道:“娘子,你好像用鱼钩勾住了一位男子。”
梁珠珠柔声说道:“郎君,麻烦你帮我个忙,帮我开下门!”
临风左右张望,路上行人稀少,一只松鼠在路上作揖,临风看着松鼠说道:“娘子,你是人还是……”
翠锦说道:“娘子,这男子的声音听着像是画院郭郎的。”
梁珠珠说道:“郭郎,我是梁珠珠,我和翠锦被爹娘反锁在家了,麻烦你帮我们开开门。”
临风问道:“钥匙呢?”
梁珠珠回道:“钥匙我挂鱼竿线上了,你找找。”
临风转过头,看到了鱼竿线上的钥匙,他小心翼翼地取下鱼钩,用钥匙开门,他们互相作揖。
临风说道:“方才我以为是这只松鼠变成妖精跟我说话呢。”
梁珠珠笑道:“那是邻居家养的松鼠,它常常作揖讨食吃。”
梁珠珠给临风倒上热茶,说道:“郭郎,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恩人了,我欠你一个人情,你要帮忙的话,尽管找我。”
临风问道:“梁娘子,你是幽会情郎被爹娘禁足了吧?”
翠锦说道:“郭郎,你爱情话本看多了吧?我家娘子没有情郎。”
临风看着翠锦和梁珠珠,恍然大悟地说道:“梁娘子,爱情是无关男女的!若你和翠锦相恋已久,遭受爹娘的反对,我可以帮你们打掩护!”
梁珠珠哭笑不得,翠锦皱眉,一脸嫌弃地说道:“郭郎,你太会幻想了!我和娘子都喜欢男子!”
临风目不转睛地盯着梁珠珠的玉蝉项链,梁珠珠双手抱胸说道:“登徒子!”
临风讥笑:“梁娘子,你这太平小娘子,脾气还挺大,你把你的项链取下来给我看看。”
梁珠珠取下了项链,放在桌上,临风观察了一会儿项链说道:“梁娘子,你这玉蝉,是陪葬用的,你在哪儿买的?”
梁珠珠回道:“我在相国寺的一个玉石首饰摊位上买的,摊主说是前朝的玉石,戴着可以保平安。”
临风回道:“玉蝉通透,这是前朝的玉石不假,可是这玉蝉背后,用大篆刻上‘陪葬品’三个字,怕是盗墓贼违法偷窃售卖的,以后你还是不要再戴了。”
梁珠珠点点头,收起玉蝉说道:“好。”
翠锦说道:“娘子,咱们去称重吧!”
临风问道:“你们是要去武学院称重吗?我也打算过去。”
梁珠珠说道:“那咱们一起过去吧。”
临风起身,梁珠珠看着临风被勾烂的衣裳说道:“郭郎,不好意思,我把你的衣裳勾烂了,我们先去武学院附近的男子衣裳铺看看衣裳吧。”
他们走出大门,梁珠珠拿了些杏仁,喂给松鼠吃,她锁好门,他们离开了梁府。
开着窗户的二楼茶楼厢房内,束发,头戴玉冠,身穿黑色圆领蜀锦袍,束着蜀锦腰带的梁度一边碰牌一边问道:“娘子,除了母大郎和鱼儿,今天可有其他人来接珠珠?”
一位头戴红色牡丹冠,画了“三金妆”,身穿黑色蜀锦抹胸,紫色镶黑珍珠蜀锦短褙子,雀蓝色裙子的靓丽妇人倚着窗户说道:“郎君,珠珠被画院郭郎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