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道:“我觉得每一朵雪花,样子都是不同的。”
男子们驾马向我们驶来,今天的比赛,白马队胜利。
尤二郎不耐烦地说道:“母大郎,咱们是打马球,不是打马蹄!”
董大郎说道:“有好几次,本该咱们队伍获胜,你硬是给打输了。”
钱八郎说道:“母大郎,我算是看出来了,只要碰到高大郎最后一个击球,你准故意放水,你和高大郎,有私交?”
高大郎摩拳擦掌,说道:“我们今天刚认识,并无私交,母大郎,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的马球技术?”
母大郎说道:“不是。”
高大郎说道:“明天上午,辰时过后,就在此地,咱们单独打马球,一决胜负!”
母大郎翘着兰花指,捂着嘴巴,眉眼间透露出喜悦,接着说道:“行!”
高大郎说道:“母大郎,拿出你的男子气概,说话别像女子一样害羞!”
临风把傩戏面具拿给黑马队的队员,他们把面具戴在脸上,站在附近的空地上,张牙舞爪地跳傩戏,我们忍俊不禁。
他们跳完傩戏,火坑里的火已经熄灭了,箩筐里的吃食都吃完了,我和鱼儿把箩筐里的“暖手捂”,免费发放给不认识的行人。
王君授说道:“子定,马车已经叫好了。忠维,我们先告辞了。”
母大郎说道:“高大郎,我们先告辞了,明年见!”
高大郎回道:“明天决斗!”
我们互相作揖道别,车夫驾驶马车,驶向回家的路,车厢内,我把挂在手腕上的平安符递给言律说道:“言律,送你一个平安符,这个平安符不是我花钱买的,是方才一个道长,免费送给我的。”
言律换上平安符说道:“谢谢。”
我回道:“不客气。”
言律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织锦袋子,递给我说道:“清容,这是回赠你的除夕礼物,你可以打开看看。”
我接过袋子,回道:“谢谢。”
言律回道:“不客气。”我打开袋子,里面装着一根用红绳串起来的木制手链。我把手链戴在右手手腕上,言律接着说道:“这是用桃木和紫檀木做成的手链,可以用来辟邪。”
我露出手腕说道:“言律,谢谢你,我很喜欢。”言律和我相视一笑。
王君授说道:“你们此刻卿卿我我的,王某应该和车夫一样坐在车板,不应该坐在车厢。”
言律说道:“君授,明日元旦,街上所有商铺都要关门歇业,你若是染上风寒,在新的一年里,这不是个好兆头。”
鱼儿把平安符递给我说道:“孟兄,表姐,我的这块平安符,你们可否帮我寄给麻虫呢?”
我和言律回道:“可以。”我把平安符收起来。
我接着说道:“鱼儿,你要是有什么话想对麻虫说的,你可以在我家书房写下来,我们会一并帮你寄出。”
鱼儿说道:“我还真的有话对麻虫说,祝愿麻虫身体健康,新年快乐。”
言律说道:“君授,咱们今天打了马球,晚上可以去浴堂泡个澡,以免受风寒。”
王君授回道:“行。”
下了马车,我们和车夫互相作揖道别,阿爹和洪姨丈,姜二娘正在院子里投壶。
地上放着两个装满花灯的箩筐,厅堂桌上的白瓷瓶上,插着几根糖画,娘招呼道:“我和姜二娘逛完庙会,又在马行街按属相为你们买了些糖画,你们快来尝尝。”
我们说完谢谢,各自拿上和自己属相有关的糖画,我的糖画是小狗,鱼儿的糖画是小猪,言律的糖画是小羊,王君授的糖画是小猴,吃完糖画,我们玩了一会儿投壶,每次投一支箭,王君授百发百中,言律投进了八支箭,我投进六支箭,鱼儿投进三支箭。
姜二娘说道:“鱼儿,娘今天为你买了一背篓好看的花灯,等咱们吃完晚饭,就回家挂花灯。”
鱼儿说道:“好。”
饭前,我们把马骑灯挂在房梁,我和娘从厨房打来两盆热水,供大家盥洗。接着,我们欢聚一堂,享用年夜饭,我们举杯念道:“庆相逢,欢醉且从容。”
阿爹从衣袖里拿出四个红色的绣着“百事吉”图案的荷包说道:“今日除夕,这是我和娘子给大家准备的压岁钱。”
阿爹把荷包放到言律和王君授饭桌前,言律说道:“沈大丈,我和君授已经是成年人了,您的心意晚辈们心领了。”
阿爹把荷包放到鱼儿面前,洪姨丈说道:“鱼儿在瓦舍跳舞,已经有了营生,你就不要给她发压岁钱了。”
阿爹把荷包拿给我,我回道:“谢谢阿爹。”
阿爹回道:“别客气。”
娘说道:“王郎,言律,鱼儿,压岁钱你们务必要拿着,在我们看来,只要是没成婚的人,都是小孩子。”
阿爹说道:“这荷包上绣着‘百事吉’,你们各自拿着,可以讨个好彩头。”
他们说了“谢谢”,便收下阿爹的红包。洪姨丈背着背篓,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要赶回家挂花灯,放爆竹了。”
他们和我们互相作揖道别。我们在院子里放“小铁花”,它是用铁丝和烟火原料做成的,外观像一根香的烟火。
璀璨的烟火在黑夜中绽放,它们拼命地发光发热,直到熄灭。言律问我:“清容,明天你有什么安排?”
我回道:“明天我打算去罗婆婆,聂婆婆,召南,鱼儿,花影,思甜他们家里拜年。”
娘说道:“清容,我听姜二娘说,明天鱼儿他们要去郊外的朋友家拜年,你可以初二再过去拜年。”
我回道:“好。”
阿爹说道:“前些日子公孙郎路过我家铺子,他告诉我说,他们明天下午来我们家里拜年。”
言律回道:“清容,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拜年,我来你家找你。”
我回道:“好。”
戌时,言律和王君授已经离开我家了,整条街上的爆竹声震耳欲聋。今日我家大门是敞开的,三位戴着面具,穿着戏服,腰上挂着渣斗的人敲锣打鼓,在我家门口跳傩戏。有人扮作钟馗,有人扮作判官,有人扮做小鬼。这些“打夜胡”的人,一般是乞丐扮成的,他们在今天,来讨一些赏钱。他们跳完傩戏,我们互相作揖,我从衣袖里拿出三百文钱,放入他们的渣斗中,我们互相作揖道别,他们敲锣打鼓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