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年十七岁了。”我回答。
“她跟麻虫是一样的年纪。”敬大娘说道。
“外祖父,我可以跟你姓吗?高巡检说,我需要填上我的姓氏,以后才能入兵籍。”麻虫说道。
“当然可以了,不过你吃完饭,得随我和你外祖母,去一趟‘燕家’。我带你见见你那薄情寡义的爹。”简大丈说。
“外祖父,既然我爹薄情寡义的,我们还见他做什么呢?干脆我们就不见面了,免得你们心里添堵。”麻虫说道。
“我要让燕存理见见你,要是我和你外祖母有一天不在了,你就去依靠他,毕竟他亏欠我们太多,他应该不会亏待你的。”简大丈说道。
“麻虫,今晚你就住我们家。我和你外祖父,今早把棉被都给你买好了。”敬大娘笑着说。
“有亲人的感觉真好。”麻虫分外欣喜。
隔壁桌的两位古铜色皮肤,束发,头戴银冠,身穿圆领窄袖深紫色长衫的武学院学子,桌上杯盘狼藉,他们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一位扬眉,五官端正的男子起身,行“抱拳礼”向我们走来,我们作揖回礼。
男子问道:“郎君,你也是我们武学院的吧?我之前在开宝寺见过你,你当时跑步可快了。”
麻虫说道:“我不是武学院的,我是在高巡检手下,进行训练的人。”男子和我们互相作揖道别。一位嘴巴大的男子对扬眉男子说:“岳大郎,虽然早上的武举比试,我们得了学堂的前三,但是我们今年不一定会当武官。”
扬眉的男子说:“此话怎讲?”
嘴巴大的男子说:“你知道我们隔壁学堂的贾泽吧?昨天我朋友生辰,邀请了贾泽,贾泽喝醉的时候,告诉我朋友,今年的武举考试,更改了录用规则,往年是武举考试占七成,考卷成绩占三成,今年的规则是武举考试占三成,考卷成绩占七成。”
扬眉的男子怒道:“武举考试不重视武术成绩,这像话吗?要是我们有一天上战杀敌,难道我们要靠笔墨纸砚当武器吗?”
嘴巴大的男子说道:“我朋友说,贾泽说他爹是武学院的贾教授,这条录用规则,就是教授为他而改的,贾泽平时的武举测试,都是学堂的倒数第三。”
扬眉的男子怒道:“我选择来武学院,就做好了为大宋杀敌的准备,大宋向来重文抑武,如今连武举考试,都要轻视武举成绩,要是他们真按新规则录用武官,我就跟那贾教授打一架!”
言律起身,走过去作揖问道:“两位郎君,你们武学院的贾教授,长什么样呢?”
嘴巴大的男子回了“抱拳礼”说道:“贾教授其貌不扬,他喜欢在身后背着一根鱼竿。”
言律和男子作揖道别,一位头戴绿色幅巾,穿着褐色短袄,灰色裤子,布鞋的小厮把饭菜端上桌,我们开始享用午饭……
吃罢午饭,简大丈付了饭钱,言律说:“简大丈,敬大娘,孟某陪‘准娘子’去刺绣社,我们先告辞了。”
我们互相作揖道别。言律牵着我的手,前往青晖桥。
红色底板搭配蓝字的琉璃牌匾,“燕宅”大门口,门上挂着桃符,门前设有台阶,束发,头戴银灰色逍遥巾,身穿黑色长袍的车二郎和荆大郎在门口聊天,荆大郎从衣袖里拿出一张信封,递给车二郎。
车二郎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荆大郎说道:“咱们家主最近不是去洛阳忙公事吗?我托车夫佟五丈,帮我去邵公家里算了一卦,佟五丈来信说,麻虫就是家主的孩子。”
车二郎把信封递回给荆大郎说道:“既然你把信封里的内容都告诉我了,那我就没有看信的必要了。”荆大郎说道:“你接着看,信封里有个关于燕郎的八卦。”
车二郎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不一会儿,他目瞪口呆,车二郎把信封递回地荆大郎,小声说:“我说燕郎怎么和家主长得不太像呢,原来他不是家主的孩子。”
麻虫,简大丈,敬大娘从远处走过来。车二郎说:“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待他们走进了,车二郎,荆大郎和他们互相作揖。
简大丈用甘蔗不停地击门:“混账东西,你给我出来!”
门内,束发,身穿白色中单,白色绫裤的燕邮山在房间内午睡,他的床铺旁边,放着一个矮柜子,柜子上放着不同颜色的珍珠腰带和玉冠,他才躺下来,就被敲门声惊醒。
束发,头戴蓝色逍遥巾,身穿黑色长袍的花二郎哆哆嗦嗦地站在院子内,他蹑手蹑脚地跑向一间房,不一会儿,他隔着窗户对燕邮山问道:“阿郎,你最近是不是又和哪位小娘子喝了酒,意乱情迷了?门外有位老丈不停地扣门,骂你混账,莫不成是小娘子的爹,找上门了?”
燕邮山自言自语:“我昨天和保康门瓦子的一位歌姬喝过酒,莫非我昨晚又意乱情迷了?”燕邮山把床上的织锦被子盖在身上,接着说:“花二郎,要是有人问起我,你就说我外出了,没在家。”花二郎回应:“诺。”燕邮山接着说:“此事不要让我爹知道了。”花二郎说道:“诺。”
荆大郎问道:“大哥,这两位老者是?”
麻虫说:“这是我外祖母,敬大娘,那是我外祖父,简大丈。”
敬大娘问道:“两位郎君,你们都是在高巡检手下训练,准备当兵的人吗?”
荆大郎说:“我们是家主的随从,我叫荆大郎,他叫车二郎。”
花二郎隔着大门说:“阿郎外出了,没在家。”
荆大郎问道:“简大丈,你找我们家阿郎何事?”
简大丈继续击门:“谁找你们家阿郎了,我找燕存理那个混账东西!燕存理,你给我出来!”荆大郎和车二郎面面相觑,荆大郎问道:“简大丈,您是怎么知道家主的称呼的?”
简大丈怒气冲冲地说:“我怎么知道?我女儿过去要嫁那混账东西,我拦也拦不住!”
荆大郎说道:“简大丈,家主去洛阳忙公事了,他要下个月初六才会回来。”
车二郎问道:“大哥,我们从没听你说过,你在汴京还有亲人。”
麻虫挠着头说:“我是昨天偶然碰到我外祖母的,今天我们才相认。”
荆大郎说道:“简大丈,您家住在哪里呢,待家主回来了,我一定会及时告知您。”
简大丈说:“我住在新宋门街。”
简大丈接着说道:“那我们改天再过来!”
敬大娘说:“郎君,这甘蔗,干脆咱们就别留了,二位郎君或许是麻虫的朋友,我们就送给他们吃吧。”
简大丈把甘蔗递给他们,荆大郎和车二郎说道:“谢谢。”
“不客气。”简大丈说道。
他们互相作揖道别。花二郎隔着窗户说道:“阿郎,门外好像来了三个人,他们不是找你的,是找家主的。我听那位老丈说,家主是个混账东西!”
燕邮山自言自语:“看来我爹平时没少和其他小娘子意乱情迷,他以前还好意思教训我呢,他不也是三心二意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