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有序的离开,七影才发现虞禾站点不远处,好像看了很长时间,脸上顿时没了那正色,眼底闪过窘迫。
正准备装作没瞧见她快速离开,虞禾已经快步走了过来:“七影侍卫,府中怎么多了那么多人?”
“王爷买来些奴仆罢了,如今外面不太平。”躲着她的眼,七影解释道。
奴仆,一举一动都如此刚毅有序,怎么可能是随意买来的奴仆,但虞禾也不再问,笑着点了点头,进了房中。
宇文玉泽用完膳,问着收拾食盒的虞禾:“上次教你的字会认了吗?”
虞禾吓得差点手抖,一种被夫子抽查功课的感觉在心底油然而生,脑中迅速过了一遍。
点了下头,又摇了头:“认识了……吧。”她声音小的可怜,仿佛在说给自己听。
除了昨天晚上她看了一会,其余时间,回房洗漱完倒头就睡。
她脸上的羞愧太过明显,被男人一览无余,宇文玉泽嗓音沉了些:“如实回答本王。”
虞禾急得脸蛋发红,咬了咬唇:“不……不认识……婢女学了之后,总会忘……虞禾,虞禾脑子愚笨……”
笑意从男人嘴角浮现,声音轻了些,一如往常的温声:“是本王这个老师不够好。”
宇文玉泽站起身,示意她跟上:“这里太闷了些,本王带你出去学。”
出去?虞禾连忙放下手里的食盒,跟上他的步伐。
昨日夜里下了场急雪,不甚大,但也将王府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绒,将雅致冷硬的府邸显出几分柔软来。
跟着王爷来到了春晖园的雨亭,这里早已布置好了笔墨,七影站在那,恭敬行礼:“王爷。”
虞禾站在亭中,可以望见扫净雪沫的白梅花枝,各色的冬季花朵层层叠叠,争奇斗艳,是无以言表的美景。
宇文玉泽轻轻开口:“本王今日教你的,便是你抄写过的词。”
“杨柳迷离晓雾中,杏花零落五更钟。寂寂景阳宫外月,照残红。
蝶化彩衣金缕尽,虫衔画粉玉楼空。惟有无情双燕子,舞东风。”
冬日中虞禾觉着随着他念出的词,背影显的愈加薄浅,如抓不着的柳絮,如琼楼玉宇,化为一抔粉尘,落下了帷幕。
一片凄婉。
她微微蹙眉,男人转过身神色无恙:“记住了吗?”
“王爷再讲一遍吧。”虞禾拿起笔,祈求道。
虞禾写了出来,却是缺字的版本,不好意思的看了眼七影,见他面无表情,才将纸不好意思的递给王爷。
宇文玉泽看着一个个圈,轻笑道:“当真毫无长进。”
他走到虞禾身旁,握住虞禾拿着笔的手掌,微微俯身,高大的身躯将虞禾笼罩着,她立刻闻见了男人身上独有的冷香味。
她呼吸一滞,手已经被男人带动着,在纸上写了起来,她耳廓响起宇文玉泽低低的嗓音,如一颗颗小石子撒进心湖,激起千层浪花。
“这个字念晓……手要稳,发力时要从这……”
虞禾脑子炸开烟花,脖子都烫了起来,王爷怎么,怎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