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书放在虞禾面前,她只看了一眼就关上了,实在是难以入眼。
今日经历的所有事情都让她如困在窄匣中的井底之蛙,终于见识到了人心的可怖。
“虞禾谢李大夫救命之恩。”她站起来行礼,脸色虽苍白但却并不再慌乱。
李风元抚了抚长胡,心中暗自点头,摆了摆手:“无妨……老夫说过……医者仁心。”
从医馆出来,虞禾将李大夫重新写的几道药膳收好,握紧花灯往回走,渐渐隐入黑暗中。
这一夜睡得不安稳,许多梦杂乱无章,在脑海里卷过,等到天色半亮,虞禾才睁开眼,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疲倦。
听雨见她这样,问要不要休息一日,虞禾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做了早膳往墨客斋去,门口站着七影。
他穿着圆领束腰窄袖长袍,简单的将黑发束成小冠,清爽利落,腰间挂着小香包,看见虞禾不自然的咳了一声。
“王爷今日在朝晖居用膳,你随我去吧。”
虞禾点头。
七影偷偷瞥了眼她的侧脸,忍不住想去帮她拿食盒,却又不敢,按耐住心思走的飞快。
虞禾看着他莫名加快的步伐沉了眼,只能提速跟上。
朝晖居有婢女在整理花枝,看见他们来都低下了头行礼,直接进了内院,这是虞禾第三次来到这,想起上次帮他穿衣,有些踌躇。
七影叩门:“王爷,虞禾到了。”直接推开了门,示意她进去。
虞禾握紧食盒木柄,跨了进去。
王爷的寝殿,是肉眼可见的华贵雅致,虞禾闻到了熟悉的冷香味,偏头一看,三足团花纹香炉鼎里燃着的是,雪中春信。
她嘴唇抿紧,低着头出声:“王爷,用膳了。”
床榻上的人动了动,咳嗽一声道:“本王还未起。”
虞禾将食盒放好,走到跟前将床帘挽起,根本不敢多看一眼,将墨蓝色的外袍举着,男人坐起身,问道。
“本王地上是有银子吗?”
虞禾耳根一红,抬眼望向他洁白的交领里衣,为他穿好外袍,伸出手环过他结实的腰腹,只有隔得这么近,她才知晓男人的高大,脸颊险些快贴上他的腰侧。
扣好银边镂空束腰带,虞禾指尖都在发热了,索性装作看不见还要佩戴的古玉佩,唰得站直身体:“好,好了。”
宇文玉泽嗯了一声,也并未提醒她,朝桌子而去,房中明明是烧了炉子,却让她骨子生冷。
虞禾立在他旁边,盯着缥缈的香烟,男人放下筷子:“怎么了?”
往日不是跑的飞快,今天居然就站在他旁边不走,稀奇。
虞禾皱眉,犹豫几秒还是忍不住出言:“王爷……您还是不要再燃这个香了吧……”
王爷的事情,她根本无权过问,说出这种话,她已经做好了被责罚的准备。
宇文玉泽却好似才发现这香,温声道:“本王都没发现……应是七影点的……”
他看向虞禾,狭长的凤眸如水:“本王习惯熏香,虞禾可愿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