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梨递给她自己的手帕道:“天冷,莫要哭花了脸,仔细生了冻疮,可是要难受了。”
元才人低头结果手帕将脸上的泪珠撷去,默默叹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她一个人琢磨着,越琢磨越是难受,她已经整整五个月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江时梨看得出对于元才人而言有个交心的丈夫和可爱的孩子们,便是她最渴望得到的。
江时梨顾着元才人的家庭环境只能换一种方式劝慰道:“有没有孩子有没有交心的丈夫都不重要,你进宫了,便要保得一家人的平安,圣上没有为难你父亲,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那娘娘呢?妾身听闻此次不是娘娘第一次落胎了,娘娘就没有幻想过如果这两个孩子能够平安活下来,会是什么样子吗?”
江时梨将目光送出了四方的天,半晌后她开口道:“你知道我不是大家闺秀吧,阿爹和哥哥从我很小的时候便一直将我带在身边跟着他们南征北战,我是南煌的将军,阿爹说将军的孩子便是王军,将军的情人就是家国。王军安定,家国强盛,我这个作为将军的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元才人怔怔地看着江时梨,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这与她从小受到的女子需贤德温婉、相夫教子的说法大相径庭,她深深的被眼前的江时梨所震撼着。
原来也不是所有女子都是以夫君为天的。
元才人开怀地笑道:“多谢娘娘开解,只是嫔妾这一生早已被束缚住了。”
江时梨轻轻摇了摇头将烹好的热茶递给元才人道:“绝境之中才会逢生,你且看着吧。”
“你闺名叫什么?”
元才人一愣道:“妾身名唤高霖彩。”
“那日后我便唤你霖彩吧。”江时梨笑着饮完了杯中的热茶,自顾自地赏着梨花。
敬修媛听闻元才人送走自己后去了凤仪殿,她又回想起了元才人脸上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恼羞成怒地将手中的茶盏掷在地上,茶杯碎裂里边滚烫的热茶溅了一旁的小宫女一身,惊得小宫女连忙闪躲惊呼。
敬修媛有些烦躁,对着掌事太监道:“拖出去罚去做苦役。”
“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还不赶紧拉出去?”
“是。”
听着宫女的惨叫声她的面色才稍稍缓和一些。
只是敬侍房不久传来消息称陛下今夜召了元才人侍寝。
刚刚愉悦点的心情瞬间暗沉了下去,敬修媛站在自己的院中恶狠狠地盯着圣上寝宫的方向沉默着。
寝殿内,元才人恭谨的给燕昭行礼问安。
燕昭还在看着奏章,随口问道:“听说你今日去看望了王后?”
元才人回道:“是。”
燕昭将奏章往一旁稍稍挪开了点问道:“王后愿意见你?”
元才人昂首,眼中似有泪花道:“娘娘相信妾身没有害她之心。”
她倒是真的不在乎了,燕昭的脸色阴暗了下去。
“娘娘睿智,洞晓事情,本不需要妾身多言,只是妾身心疼娘娘,想替娘娘问陛下一句话。”元才人鼓足勇气说出了这句话,“倘若没有臣妾的燕窝,陛下打算怎么处理娘娘腹中之子?”
燕昭一愣,将元才人从地上拖拽起来掐着她白皙的脖子问道:“她与你说什么了?”
元才人见着燕昭的动作便知晓了她真的问对了,即使没有她的燕窝,燕昭也绝不会让江时梨的孩子活下来的。
“娘娘一直在劝慰妾身,没有和妾身提起陛下任何的相关,只是嫔妾好奇。”
燕昭大手一甩,将元才人甩了出去,狠狠撞在了墙柱上,而后他蹲下身子用力捏住元才人的下巴道:“你最好没有说什么,否则,朕可以扶持你父亲同样也可以换一个人扶持,你懂吗?”
元才人达到目的似的一笑道:“那就请圣上好好保住嫔妾一家的性命吧。”
是顺承亦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