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燕昭却一把拉住江时梨的手道:“刚刚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怎么?这么快就想溜了?”
赵晚樱在一旁显得有些局促,她只能在一旁握着滚烫的茶杯,握着杯子的户口已经被烫的隐隐发红,江时梨有些不忍,她接过赵晚樱手中的杯子塞到了燕昭手中,燕昭被突如其来的杯子烫了一下松开手杯子在地上碎裂,里面的滚水溅出,燕昭下意识地将时梨往后拉了一一步护在自己身后。
而赵晚樱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突如其来的滚水弄湿了她的裙摆,她局促地跪下请罪道:“是妾身的不是,没有试过水温。”
燕昭示意赵晚樱起来,“下次注意。”
燕昭说完便拉着江时梨回房了。江时梨有些无奈,只能吩咐离烟去请了叶大夫给赵晚樱看看是否烫伤了,瞧着她手上握着杯子的虎口处已经红了,想必是被烫着了。
赵晚樱在原地并没有起身,她听见身后的年糕条因受热时间过长而发出的轻微炸裂声,她怒而起身将滚烫的年糕条握在手中,片刻后无力的掷了出去。
“燕昭,不必在我面前刻意这样对赵晚樱,”江时梨屏退了左右,只剩下她与燕昭二人,“不管你对她是何感情,她既然已经入府了,便要好好对她。”
燕昭有些不屑道:“我对她,只有歉意,但就是因为有歉意,所以我会尽力保全她此生。”
离烟带着叶大夫去了赵晚樱的房中,此时赵晚樱正在房内哄着燕鸿北入睡,孩子正是在闹的时候,她本就因为燕昭的态度而恼火,儿子不听话,哄了许就都不曾入睡,她绝望的冲着燕鸿北吼道:“你能不能听话一些?”
燕鸿北哇的一声哭出来了,此时离烟敲响了她的房门道:“赵小娘,我们夫人给您请了大夫来看看你的烫伤。”
话音刚落便听见燕鸿北的哭喊声,她也顾不得这许多,擅自推门而入,只见房内的东西散落一地,而赵晚樱正无助得坐在散落的东西之中无奈的抱着燕鸿北低声哄着。
“赵小娘,把公子交给奴婢来抱吧,”离烟将叶大夫带进房内,“这位是叶大夫,是我们夫人的军中随行的大夫,医术精湛,可为您医治烫伤。”
赵晚樱木木地由着离烟将孩子从她怀中抱走,由叶大夫仔细瞧着手中的伤口。
本来只是被烫红了,但是由于她擅自抓起了滚烫的打糕条导致整个手掌被烫的红肿,有几处的皮也绽开,正丝丝渗着血。
江时梨接到下人来报时,和燕昭正要入睡。
燕昭被打搅了睡前的兴致自是不愉悦道:“晚了,有什么要紧事也都明日再说吧。”
江时梨将他一脚踢下榻,自己起身随手披了衣服就往外赶,江时梨如此燕昭也无法,只好抓着时梨的披风也跟在她身后。
“叶大夫,如何?”江时梨赶到时叶大夫正在为赵晚樱清理手掌心的烫伤。
叶大夫闻言便回答道:“手掌心的烫伤比较严重,已经掉皮了,怕是有好些时日不能用力不能沾水了。”
江时梨上前只见赵晚樱散着发髻,整个人形如木偶呆坐在一地的杂碎中,一旁的离烟正手忙脚乱的哄着还在哭闹的燕鸿北。
燕鸿北本来还在苦恼,见着燕昭来了便伸手想要燕昭抱他,燕昭却并不伸手接住,他只是将手中的披风披在江时梨的身上便站在她身后候着。
只见赵晚樱发疯似的掐着因燕昭不肯抱抱的燕鸿北,尖声吼道:“别哭了!烦不烦啊!”
江时梨被眼前的赵晚樱吓得后退了一步而后立马去制止赵晚樱,将她与燕鸿北隔开。
燕鸿北哭闹的更厉害了,江时梨掏出手绢将燕鸿北的眼泪鼻涕全部收拾干净了才将哭闹的他扔进燕昭的怀中,自己则是扶着疯癫了的赵晚樱坐在椅子上,将她受伤的手仔仔细细清理着。
赵晚樱安静下来,静静的流着泪,绝望的看着燕昭和燕鸿北。
江时梨看了看不太熟悉的父子二人只能说道:“你先出去吧,别带着孩子吹风,去里屋。”
等二人走了之后她淡淡的开口安慰赵晚樱:“孩子还小,不好带,明日我出府去寻个乳母奶娘的,交给她们带吧,等孩子大了,懂事了就好了。”
“也是我的问题,我没有生养过,并不知晓孩子的成长中需要哪些东西,你有需要的就去找刘妈妈办,我和刘妈妈交代好了……”
赵晚樱开口打断了她:“江时梨,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我应该对你感恩戴德?”
“你恨我,我明白,”所幸江时梨并没有想要赵晚樱的感激,“倘若没有我,你会和你的少年郎白头偕老,你怨恨我夺了你的姻缘。”
“可是赵晚樱,没有我,会有张时梨、李时梨,”江时梨沉思片刻后道,“她们也一样会夺走你的夫婿。燕昭,他不是一个好夫婿,他的心中最重的人不是我,是他自己。”
赵晚樱不想承认,忍不住嘤嘤啜泣着,是的,她明明非常清楚,但是依旧不想用这样的形容来概括她的少年郎。她梦中的燕昭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是那个愿意舍弃自己的口粮冒着挨饿也要救路边的陌生老奶奶的少年,是那个骑在战马上许下承诺要娶她的少年。
赵晚樱到底还是接受了江时梨的善意,她渐渐平复下了心绪说道:“如今在意我生死的竟然是你,竟然只有你。”
江时梨淡淡道:“燕昭对你有歉意,他定会尽他所能护你此生周全与安稳。”
“有的时候人要聪明一些,不要和自己作对,过的稍微舒心一些吧。”
这是江时梨对着她说的话,更像是对自己的劝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