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应该思考这个问题,因为你不是按下操作开关的人,你是从结果中吸取经验的人。”谷青言简明扼要地说道,“你要把这些东西交到未来,后来者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们现在不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是站在前人的血肉上。”苏朗说得格外直白。
谷青言拍了拍苏朗的肩膀:“选择权在你,我也知道你会怎么选择。”
说完,谷青言便离开了,把独处的空间留给苏朗。
苏朗看着地上的文件袋,沉思几秒,走了过去。
他一页一页地翻阅着里面的内容,那是一个又一个人的人生。
就像林风说的,如果实在做不了什么,至少帮忙记得吧。
记得他们的故事,记得他们存在过的痕迹。
当然,纸质的文件即便再厚也只是一小部分,这包里另外还有一个移动硬盘,里面满满当当20t的东西,全部都是图文并茂的案例,还有相关视频记录。
苏朗明白,这些东西的存在对于未来有重要意义。
人们只有知道会发生什么,才能研究思考如何避免。
浮卢立的毁灭-重建-再次毁灭的过程也十分有研究意义。
从天亮到天黑,再到天亮,苏朗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到双眼酸痛。
有的时候苏朗甚至会觉得自己十分伪善,明明人类曾在无数的动物身上做了数不清的实验,为什么当实验对象换成人的时候,自己就感触颇深了?
人类的生命就比其他生物的生命高贵吗?
苏朗听过一个生物学家的故事,他一直致力于研究基因编辑和生物伦理的边界。
他的实验室里,曾有无数的小白鼠、兔子,甚至猴子,为了科学的进步,默默承受着痛苦和折磨。每一次实验,每一次数据的获取,都意味着一个生命的逝去。
然而,生物学家从未对此有过太多的感触,他总是告诉自己,这是为了科学的进步,为了人类的未来。
然而,当实验对象换成人的时候,一切都变得不同了。他不再是那个冷静客观的科学家,而是一个充满了疑虑和困惑的探索者。他开始质疑自己的研究,开始怀疑人类的道德底线。他甚至会想,如果那些被实验的动物也有思想,也有感情,它们会如何看待人类的所作所为?
人类的生命,是否真的比其他生物的生命高贵?生物学家知道,这是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所有的生命都是由细胞构成的,都有着共同的起源和演化历程。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都是自然界的一部分,都应该被平等对待。
然而,人类却总是将自己置于生命的顶端,将其他生物视为自己的附属品,随意地剥夺它们的生命。这是因为人类拥有智慧和文明,能够创造出无数的奇迹,能够改变世界的面貌。但这也让人类忘记了,自己和其他生物一样,都是大自然的产物,都应该尊重自然、敬畏生命。
生物学家的困惑并没有因为思考而得到解决,反而让他更加深入地探索这个问题。他开始研究不同文化对生命的看法,试图找到一种能够平衡科学进步和生命尊严的方式。他发现,不同的文化对生命的理解各不相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生命的尊重和敬畏。
在这个过程中,生物学家也逐渐明白了自己的伪善之处。他并不是真的对动物的痛苦无动于衷,而是被科学的追求和人类的自我中心主义所蒙蔽了双眼。他开始反思自己的研究,试图找到一种更加人道、更加负责任的方式来进行科学研究。
他开始关注生物伦理的问题,尝试制定更加严格的实验规范和道德准则。他倡导在实验过程中尽可能地减少动物的痛苦和折磨,尽可能地模拟自然环境,让动物在尽可能自然的状态下生活。同时,他也呼吁人类要更加尊重其他生物的生命,不要随意剥夺它们的生存权利。
生物学家的改变并没有立即带来明显的变化,但他的努力却逐渐影响了周围的人。他的同事们开始更加关注实验过程中的伦理问题,他的学生们也开始思考科学研究和生命尊严之间的关系。他们一起努力,试图找到一种更加和谐、更加可持续的发展方式。
苏朗知道,自己不是生物学家,他甚至不像谷青言,是个研究员。
他只是个看客,无力的看客。
在这个时空里,他没有努力的余地,不能努力。
苏朗站起身来,他感觉得到——是时候回到属于自己的时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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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裂,重组……
等苏朗再次有意识,耳边响起樊玥的呼喊声,可他暂时听不清樊玥说了什么,只能感觉到樊玥似乎十分焦急。
苏朗无比疲惫,甚至不愿意醒来。
归宿感,苏朗明显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归宿感。
他果然是属于这里的,这个阴暗潮湿的地底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