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朗既然是队长,就要担负起队长的责任。
他上前一步,对着那边的人说道:“我叫苏朗,我认识你们之前的实验员,那些放你们出来的实验员。”
苏朗说这些,也无非是想证明自己没有敌意,让他们知道自己是跟帮他们的人站在一边的。
听到苏朗的话,那些人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武器。
苏朗没猜错的话,他们现在还没有攻击,完全是因为自己这边的人手里有枪。如果不是因为忌惮自己手里的枪,苏朗毫不怀疑他们已经冲上来把自己撕碎了。
“谷青言和郑远。”苏朗再次提起这两个名字,“我认识他们,和他们是好朋友。”
这回苏朗具体到人名上,他相信,这群人里一定有谷青言和郑远负责的实验体。尤其是谷青言,是他策划了这一切,他完全可以说是这群人的救命恩人。
可出乎苏朗预料的是,即便听到了这两个名字,他们还是仇视着自己,仿佛自己是来破坏他们的生活,要他们命的一样。
此刻即便苏朗不愿意承认,他也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言语说服是没有用的。
可苏朗这次来找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指认key集团的罪证,一旦双方发生武力冲突,关系必然会僵化,再想让他们指证,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队伍里的其他几个人也发现苏朗这边沟通遇到了困难,他们需要思考的比苏朗简单得多,因为他们接到的任务就是——保护苏朗安全,配合苏朗工作。
“要动手吗?”赵坤靠近苏朗身边,做好了随时开枪的准备。
就在苏朗犹豫该如何做的时候,一个男人站了出来。
“我认识他,他是谷先生身边的人。”
“只是我没想到,二十六年过去了,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变。”
苏朗猛然抬头望去,端详着说话的人。
可他的确没有什么印象,听对方的意思,他应该是跟自己有过接触的,不然也不至于时隔二十六年还能认出自己……
苏朗:“你是谁?”
男人的声音很低沉,说话的语气不紧不慢。
“二十六年前,一个九岁的小男孩被打得头破血流,而站在他面前的却是一个看上去有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手中拿着石块,石块上还沾着血迹。”
“这个中年男人是小男孩的舅舅,他们因为插队问题引发冲突,而且想插队的并不是小男孩,而是这个中年男人。”
“他插队,想要站在小男孩前面,小男孩不愿意,两方就起了冲突。”
“在绝对的身高体重优势下,小男孩毫无胜算,最后可以说是惨败。”
“可小男孩不打算相让,因为他们在争的,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万一就招到他那个位置停了呢?差一个位置,少一个机会,人生的境遇很有可能会大不相同。”
“你为那个小男孩处理了伤口,仔细包扎,小男孩也忍着疼,一声没喊。”
“因为在小男孩看来,你是从那个神秘房间里出来的人,是在考验他,他想要证明,他能承受得了痛苦,他很坚强。”
“所以,拜托你了,选择我吧!小男孩祈求你。”
“你跟小男孩说,这个实验不会成功,辐射非常可怕,被选中的人很有可能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最后在痛苦中终结自己的生命,你问小男孩还想要进去吗?”
“他非但格外坚持,还把你的劝阻当成了恶意的阻挠。”
“你还在劝说,说他的身体机能各方面都没有发育完全,这很有可能影响他的未来。”
“结果他彻底恼了你,认为你是故意的,甚至怀疑你是他的竞争者,把你当成了假想敌……”
听到这里,苏朗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这个小男孩是劳伦斯找来的实验体,自己当时的确是好心,可最后也被证明,那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那你知道最后这个小男孩被分给谁了吗?”苏朗忍不住问道,“郑远?”
对方摇了摇头:“他不是被分配的,他是被人要过去的。”
“要过去?”苏朗没听明白。
“对,有个权力很大的实验员点名要他做实验体。”对方回答道。
苏朗隐隐觉得,对方说的是谷青言,可他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
如果是谷青言的话,是不是就代表那个小男孩活下来了?
如果他活下来了,跟面前这个人又是什么关系?
“你就是那个小男孩?”苏朗猜测道。
“对,我叫奥古斯汀。我就是那个小男孩,那个被谷青言要去的实验体。”奥古斯汀爽快承认,目光直视着苏朗。
苏朗点点头,语气有些欣慰:“这么说来,你也很幸运,谷青言反对人体实验,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他打了我一顿。”奥古斯汀笑了。
“什么玩意?”苏朗的语气都升了好几个调。
“他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长树枝,把我关在实验室里,用树枝抽我的屁股。”奥古斯汀描述得非常详细,“那个实验室隔音效果很好,我喊得很大声,又哭又闹,但外面的人都听不见,没人来救我。”
苏朗迷茫了,谷青言在干嘛?发疯吗?
没事打人家小孩干嘛?这行为……也不像是跟实验有关啊。
相处这么久,苏朗硬是没看出来,谷青言还是这种人。
“他虐待你了?”苏朗问得十分直白,在他看来,这就是虐待。
可奥古斯汀却摇了摇头:“没有,他是在报仇。”
“报仇?”苏朗更不理解了。
奥古斯汀笑意更浓:“对,报我不识好歹的仇,报我欺负他朋友的仇。”
听到这里,苏朗恍然大悟。
很好,这是谷青言能做出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