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东街糕点铺——
新的一天已经来临,付清乐不行凶不投票,因而像闲云野鹤一般逍遥。过去发生了太多事,让他有点空虚,就算傅澄和他撕破了脸皮,勉强老实了一个月,但还是死性不改,这会开始“重操旧业”了。
“公子哥,今日份糕点都在这了,为了您这单啊,我们可是推了所有客人的货,天不亮就起来加急做的,还有什么吩咐吗?”
付清乐斜靠着柜台,粗略地扫过一眼形色各异的糕点,最终选了梅花酥,捻起一块送入口中。听掌柜说,这次梅花酥醒面的时间长了些,搭配浓茶趁热吃最好。他停顿了一刻细细品尝,确实入口即化、甜而不腻,还带有些油润。
“怎么样?”
付清乐矜持地点点头,“不错。”
掌柜搓了搓手,呵呵笑道:“所以依您的指示,送去瑞雪小院给那位陈小娘子是吧?”
付清乐掏出手巾慢条斯理地擦手,又指指其中几块,“妙妙不喜欢豆沙,你就把这海棠的给她送去——”
“小倩最爱甜食,但吃多了不好,今天给她换个口味,没那么重的,梅子冻糕略酸,那就选这个。”
“瑞雪小院住着两位小娘子,另一位就送雪茶酥。你刚刚给我喝的茶挺好,也一并送了,注意别把她们的搞混。”
“八宝藕粉桂花糖糕怎么只准备了一碗?我看起来是很小气的人吗?”
掌柜道:“是这样的,莲儿姑娘说,这碗能尝到很多小料,已经很开心了。”
付清乐道:“那不行,你把店里每份新品都给她包起来,告诉她必须吃完。”
掌柜直呼内行:“我去,太舍得花钱了,活该你有这么多相好啊!”
付清乐单手支着额头,“谈吗?谈的话我也给你买。”
掌柜:“……我是男的。”
付清乐笑笑没说话。
蓁缘铺因他这位贵主,一次性推掉了许多客人的单,其中就包括为了哄白月光开心的岑世子。
岑世子看看掌柜,再看看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不是我府上的护院吗?”
这么有钱?
付清乐精得很,面不改色地交与他一只食盒,略有些责备道:“少爷你看你,还亲自来这一趟,属下正准备回去呢。”
有些人就是这样,气质上早已胜过一切,哪怕套件麻袋都觉得优雅。岑世子想说要不这少爷给付清乐当吧,他看起来比自己合适。
这段小插曲过后,付清乐又去了趟西市——最里街的那家铁匠铺。
没别的原因,就是宋安之住在这里,还真是他的家。听左右街坊说,他是铁老大从外面捡回来的养子。
所以宋安之没有撒谎。他自陈仓一事后确实短暂性失忆了,顺着渭水漂到很远的地方,刚好被秘境里的人救起来了。
有生之年能看到宋安之蹲在家门口打铁,付清乐就觉得这趟不算白来。
此景不可多得,连结束投票的南初七都在旁边偷看,声也不出气也不喘的,还把付清乐吓了一跳。
两人躲在树后偷偷观察,从选材开始,一直到加工和细节处理,十分专业地切割与打磨。本以为只是装样子,没想到真让宋安之学会了一项本领。南初七有个疑问:“他该不会打算一辈子都在这里生活吧?”
宋安之虽没有明确说过,但他的所作所为都表明了要待在这里。
可是为什么呢?
河仙城不过是一场虚无的秘境,他何必要抛弃外面的一切留下来。
南初七搞不懂他,付清乐也不懂。
这人脾气太倔,什么都不肯说,和他哥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要不然也不会有深山苦修的决心。既然遇上了,不论他愿不愿意,都要把他带走。
付清乐大概猜到了宋安之的想法,“为了逃避吧。”
“逃避什么?”南初七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了,和秋家的婚约。”
宋安之不敢忤逆兄长,又有家规在身,宋家没有毁婚的先例,他干脆一辈子都留在这里,当自己死了。反正,他是一点都不在乎身外之物。
……还挺有个性。
南初七道:“河仙镇可以心想事成,咱们告诉他,还是有办法解决的。”
付清乐道:“你真信这个?”
心想事成什么的也太缥缈了,付清乐不迷信的原因就在这里,求神拜佛不如多求他,他才是人间财神爷。
毕竟老天爷是公平的。
虽然给付清乐开了扇豪门,但也给他关上了形同虚设的天窗。
南初七多了解他,毫不留情地当面拆穿:“你不迷信?我记得你有巫蛊小人。”
金阙阁有句八字入门箴言,即鬼神实有,灵怪非虚。付清乐这个传人,嘴上说是不迷信,其实也只是特立独行的揶揄罢了。
“局势所迫,我自有妙计。”付清乐就不告诉南初七,他在巫蛊小人上写过姜云清的生辰八字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付清乐意有所指道:“要不你再找一个吧,这个我是真心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