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般若。
当年他要上船,这道刺青就是通行证。
两年了都没洗掉,还是有点后悔。
今天神婆为他洗掉这个,南初七的神经方面好像出了问题,右臂血淋淋的一片,但感觉不到疼,就是坐久了脚有点麻。
神婆请的是蛇神,便是所谓的“以邪制邪”。一条黑蛇攀附在南初七身上,吐信子的声音实在惊悚,甚至还想舔舐他的血。
神婆绕着他跳完,振臂高呼:“黑蛇即有重生之道!有神庇护,此子必能化险为夷。”
请神这项习俗是每次上山前都要做的准备,姑娘没法独自走入深山,需有年轻男子陪同,一路送进去方能返回。但凶多吉少,怕人被善财娘子瞧见,日后有灾,也怕回来的不是本人,加这个既是保平安,还可以确认身份。
村民们破天荒地没有反对一个外人参与镇上送女儿的习俗,因为每次护送姑娘上山的人,回来后都出了事,他们可不想招惹麻烦。
做完这一切后,神婆跪下来,叩首感谢蛇神相助。只有南初七能听到她的声音:“按规矩,外人不能走到最后。到了目的地你也别走,等着善财娘子来接她,你就一路跟着,最好把王盈盈活着带回来。”
神婆起身,又叩首,继续说着:“蛇神护你,善财娘子看不见你的。”
南初七吐掉嘴里的木棍,那条黑蛇还挂在他脖子上,学着神婆的样子表示对蛇神的尊重后,他问了一个早就想问的问题:“婆婆,你勘破天机,不会折损阳寿吗?”
“我知道,我命不久矣。”神婆的獠牙面具遮住了她的表情,没有人知道她害不害怕死亡,但大概是坦然面对了,“所以我在最后积点德罢。”
南初七不置可否。早有这样的觉悟,以前都干什么去了。神婆预言过那么多先机,她真的无辜吗?
选人的事告一段落,便是要忙着送姑娘上山的事宜。围观的村民都已渐渐散去,南初七穿好衣服,这才看见姜云清来了。
“你要上山?”
南初七点点头,手扶在他的臂弯下,把人带到自己跟前,“正想回去和哥哥说来着。”
姜云清看了看他包扎好的右臂,又问:“很危险的,你确定要一个人去?”
南初七便笑,“巧了,我没想着一个人进山。”
姜云清不理解他的意思,唐沂和明若清似乎没有时间帮忙,这件事只能他们自己完成。南初七偷偷干了一番大事,但姜云清不想让他一个人做危险的事。
“哥哥知道那些姑娘是怎么上山的吗?”
姜云清摇摇头。
南初七突然凑近,准备和他说悄悄话来着,但神婆开口了:“都是我告诉你的事,有什么不能当面说的?”
这是情趣,旁人根本不懂。
善财娘子看上哪家姑娘,那家人的门口第二天就会出现一套嫁衣,其实就是催促的意思。一般有了这种情况,村民们就会做噩梦,而抱子坞的梦境会成真,他们害怕,往往在善财娘子送来嫁衣前,他们就按规矩把人选好。
王盈盈家那边闹得太厉害,她娘存有侥幸,觉得只要善财娘子不催,她就可以一直拖下去。但今天早上那套嫁衣来了,王盈盈要上山的事实已经不能改了。
王满媳妇跑来求神婆帮忙正好被南初七撞见,这没有理由不帮的。
“我们的机会来了,只要进山就可以见到善财娘子。哥哥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南初七再三保证,姜云清觉得此事还要商量一下。
“万一回不来怎么办?”
“怎么会呢?我的八字比铁还硬!”
“村长大儿子应该就是送人上山才断腿的,他们都不愿意做的事,偏偏你要去。”
“我喜欢追求刺激。”
明芃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举起手提议:“这样吧,你俩都去,啊。”
南初七不动声色地把姜云清的手揣进怀里捂着,含笑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啊。”
又转头看向他,“哥哥来不来?”
姜云清没把手抽回来,“去。”
神婆提醒他们:“轿子到了山下就得停,剩余的路都是一个人陪同的,我现在也来不及再请神护第二个人了。”
“谁说我要护别人了。”可不是让南初七找到机会了,他眼角微微上挑,“我就护哥哥一个人。”
谁让他是姜云清的贴身侍卫。
明芃嘶了一声,抱着臂摸了摸下巴,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快告诉我,是我想的那样吗?”
“”神婆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