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多年不曾遇到三花庭的人,如今见了南初七,他莫名觉得亲切。
南初七便也没再说话,先行踏入阵中,并向他示意:“走吧。”
姜云清起身时腿有点麻,一瘸一拐地走进血阵,好在对方还扶了他一把。南初七把手贴在墙上,很快,一扇门的形状显现出来,但他却不急着推开,欲言又止:“那个……”
难得他也会有语塞的时候,姜云清嗯了一声。
南初七用舌尖顶着上颚,组织了一番语言,才说:“如果有东西假形成咱俩的模样,怎么分辨?要不想一句密语?”
这个问题,姜云清目前还没有想过。
但是不用担心,南初七早就想好了。
只见他满脸严肃地说:“南初七最厉害。”
本以为姜云清会拒绝,没想到他点点头,应允了。
他没觉得这句话难以启齿,南初七厉害吗?自然。至于是不是第一,姜云清已经无所谓了。
他就真的只是把这一句话当作认人密语,其余的什么也没想。
南初七替他拂去落在肩上的落叶,故作遗憾道:“早知道就该想句更牛逼的话。”
姜云清问:“这句也算?”
南初七陷入了沉思。
他推开墙门,刺眼的光芒遮住了一切,直到二人走进门里,这“门”也随之消失了。
等姜云清逐渐适应了外面的强光,却发现身后只是一面普通的石墙,他们就这样突然出现在小巷里,并不引人注意。
只见街上人来人往,操着与渝州人相似的口音,热闹十分。他从没有来过这个地方,甚至都无法肯定他们是否还在渝州。如果南初七的瞬移咒没有出错,那么这里确实是唐沂最后出现的地方。
计划赶不上变化,何况他们根本就没有好好商量过。两人站在街边看着每一个路过的人,也不知道要去哪,最后是南初七实在忍不住了,问:“所以我们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姜云清收回目光,改为盯着自己的脚尖,谁知道唐沂压根就不在渝州呢,“草率了。”
南初七:“臣附议。”
他随便逮住一个人就问:“打扰了,请问这里是何地?”
“爪子嘛?”那人说话总是带着翘舌,好像是有急事,不太想磨蹭,丢下一句“这里蜀郡撒”就走了,留都留不住的那种。
这里是蜀郡。
南初七狠狠地沉默住了。
所以唐沂大老远跑来蜀郡做什么?
姜云清想起来,是宗主的消息让唐沂离开的,难道宗主也在这里?
甚至他只是往别处多看了几眼,南初七就先自个点了份街边的龙抄手,可以说是非常讲究入乡随俗。
“不要葱花不要葱花,多辣谢谢。”
还怕不辣,他直接端着人的手往碗里加满了红油,店家拦都拦不住。
“到底行不行,不行就我来!”
听到没,不行就我来。
付好钱后,南初七端着碗喜滋滋地蹲在姜云清身旁,抬头问他:“哥哥要不要也尝尝?好不容易来一次的。”
“不用。”姜云清垂眸,看向碗里的一片鲜红,已经完全认不出这是碗龙抄手。
挺能吃辣的。
南初七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忘了,哥哥是金陵人,吃不得辣。那你看着我吃。”
姜云清被风吹得眯起眼睛,“嗯。”
其实逗他挺无趣的,压根不会有什么表情,但南初七依旧乐此不疲。
“哥哥脾气这么好?”
好过吗?
除了那次欺骗以外,姜云清已经感受不到任何可以值得他情绪波动的东西了,如果非要形容,他觉得他被黑暗“吃”掉了。
“你就当我情商低听不懂罢。”他这样说。
南初七咬着汤勺,含糊地问:“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他沉默了一会,又说:“生气没有用,我不想生气。”
“说得对。”南初七点点头,“那哥哥多笑笑好不好?我还没见过你高兴的。”
姜云清和他对上了目光,“其实我现在就想笑。”
南初七抓住了被他藏起来的笑意,“眼睛是吗?”
那南初七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