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窦云骞垂下眼笑起来，略显不知所措的抬起手挠了挠头，没想到林岚听见了那通电话，“我没有要什么。”
“成年人不做没有目的的事，你浪费着创收的时间，做着没有收益的事，你开网约车是做慈善啊？”
林岚冷声问，语气难掩尖锐，窦云骞抬眼看她，满眼都是无法理解的无措，“不是，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你究竟要什么？”
林岚急急的问，显得很没有耐心，窦云骞无奈的叹了口气，“除了利益，社交关系里还应该有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吗？为什么帮个忙一定‘要什么’呢？”
林岚微微眯眼，“我们是朋友？”
这下换窦云骞懵了，“不是吗？”
即便是朋友，也不做没有目的的事。
林岚在心里答，窦云骞见她不说话，倒是有点着急了，“我说过，你曾经帮过我的大忙，说……说是有恩于我也不夸张，假如没有你那天夜里给我打赏的那一千块钱，我姐出事的时候我就没办法……”
他的声音着急的顿住，忍了几秒钟之后再次开口，“还有，上次我喝醉了去送外卖，你帮我赔了两千块钱，到了现在我都没有把钱还给你，我们……不算朋友吗？”
他的双眸闪着真挚的光，年轻漂亮的脸上满是期待，林岚愣住了，“举手之劳，不必挂怀”八个字卡在喉间。
他像个纯稚的孩子，仿佛只要听见不想听的答案就会伤心的嚎啕大哭。
她竟然不太忍心破坏他这份不知为何的期待。
她垂下眼，不再和他四目相对，思索几秒之后拿回了手机，拉开了门把手，“……我先走了，你回程小心。”
话音未落，林岚已经拉开门下了车，她加快了走向单元门的步伐，可没走几步，手臂又被人从后面拉住了，她回头，再一次仰头对上了他明亮的双眼。
“车钥匙还没给我。”
“……不用，我……”
“给我吧，假如……”
他的声音顿了顿，有种难掩的失落，“假如你实在觉得不合适，不需要我的帮助，那么……那么我……我以里程数给你算钱，可以了吗？之前你付给我的钱，还有帮我赔的两千块钱，就当你先预存的，等里程数够了，我再收你的钱，可以吗？”
他淡淡的说，全然没有一丁点挣了钱的喜悦，满眼都是无奈，林岚看着他脸上的失落，也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浮起了星星点点的愧疚。
她的冷漠，似乎伤到他了。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窦云骞见她迟迟不说话，缓缓放开了抓住她的手，略显抱歉的轻轻点头，转身就打算走，谁知，他的手却被林岚拉住了，他转头，林岚从外套口袋里拿出车钥匙，递到了他面前，他愣了一瞬，开心的笑起来，拿过车钥匙，“你今天很累了吧？你上楼好好睡一觉，睡醒我就回来了。”
睡醒我就回来了。
这话听着……真有歧义啊。
林岚的心里莫名其妙的冒出了这个念头，她尴尬的垂下眼，囫囵吞枣的点头，“路上小心。”
“嗯，回见。”
“回见。”
窦云骞高兴的转身离去，林岚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今天躲在卫生间里才偶然在口袋里发现的纸团，她内疚不已，犹豫了一瞬，大喊出声，“喂，窦云骞。”
“嗯？”
窦云骞笑着转头，灿烂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明媚，林岚拿出了手机，“我们还没有加过微信吧？你回来了给我发微信。”
“好……不过不会打扰你休息吗？”
“我白天不休息。”
窦云骞笑着重新走向她，她的嘴角弯起了浅浅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