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世祖又在玩什么把戏?
安栀站在原地没动,并不想接池珩的东西。
池珩倒也不恼,看了眼墓碑后轻抬下巴,“打开看看,我想,你应该不会失望。”
安栀望着他,他的模样认真,倒也不像是在开玩笑,若他还想像在酒庄的包厢中给她开那种恶趣味的玩笑,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即使打不过,她也要拼一场。
若是在华国杀人不犯法,池珩都不知在她手上死多少回了。
她伸手接过,掀开上面的盖子,半晌后她满眼惊讶又不解的望着池珩。
“这,这是什么?”
只有几个字,但她的声音却是颤抖的。
“就是你想的那样。”
池珩看着黑暗中的她,脸色很苍白,哭泣过的脸看起来更是柔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似的。
安栀张张嘴,泪却已经开始无声的滑落,“你,你是说…这是他的吗?”
“…嗯”
点了点头,池珩眼神幽暗的望向她,她是感动的哭了,还是激动的哭了?
安栀颤抖的手抚在木盒子上,那里静静躺着的是一副被烧成灰的骨灰。
她笑着抱盒子,是爸爸,是她的爸爸。
“是他吗?真的是他吗?”她不确定的又问了一次,一双眼眸期盼的望着池珩。
明明她去了殡仪馆,翻阅了所有的档案,什么都没查到,爸爸的骨灰怎么会在池珩的手上?
似是看出她想问什么,池珩或许也觉得场合不合适,没跟安栀卖关子。
“那时警方出面安置的欧家和王家,但你爸爸的骨灰却一直没人认领,那会儿所有的罪名都压在他身上,连提起他名字,大家都恨之如入骨。”
“费了些时日才找到的,不用太感激我。”池珩望着她那双满含热泪的脸,嘴角扬了扬,忍不住逗她。
安栀心中五味杂陈,倒是没想到是池珩帮她找到爸爸的骨灰。
她甚至问过池老夫人,老夫人说那会儿几乎没人敢提爸爸,即使有人提起也是骂他狼心狗肺,不配为人之类的。
在风波停息之后,她曾派人去过殡仪馆,但是殡仪馆说爸爸是罪大恶极的死刑犯,世上已无亲人,所以他的骨灰便自行处理了。
“是真的,真的是你爸爸的。”
见她站着没动,嘴巴抿着,池珩以为她不相信,他怎么可能会那么没素质,去拿这种事情跟她开玩笑呢?
这可是他费了些力气才找到的,就当,就当是那天弄哭她的赔礼了。
他直接说‘你爸爸的骨灰’,安栀睫毛轻颤了下,想来池珩也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对于他的不满,此刻因为他将爸爸的骨灰拿来给她,安栀心底对他生起一抹感激。
虽然有时干得不是人事,但现在这一刻,她却是备受感动的。
将那木盒子放在了墓碑之前,她跪在地上,泪水控制不住啪嗒啪嗒的掉落,伸手将那干净的木盒子擦了一遍又一遍。
她没说话,一直在重复这个动作,站在她身后的池珩也没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站在她的背后。
黑暗中有风轻轻吹过,抚过两人的衣摆,也吹散了一丝忧伤。
好在,爸爸的骨灰还在。
她总有一天,会让压在爸爸头上的罪名洗清,让这个世界解除对他的误解,让他光明正大的跟妈妈安葬到一块。
也让所有人知道,她的爸爸——欧燃是一个英雄。
“爸爸,你等我”
池珩手里捧着木盒,若有所思的望着安栀的背影,那双漆黑如墨般的眼睛深不见底,直到安栀的背影消失,他才回将目光回到墓碑之上。
她刚才说,请求他继续帮忙保管她爸爸的骨灰,她说自己并无依靠,若是有一天她出去回不来了,希望他能将她的骨灰跟爸爸的骨灰葬在一起。
奶奶说她是安家的人,没几个月她便会离开回到安家,回到安家后,她便不再是欧燃的女儿欧萱。
这也说明,她在这半年内若是报不了仇,她便永远不可能再有机会。
安家,不可能会放她再出来。
她刚才的一番话,是表示她不会回安家,用自己的命来找出真相吗?
池珩的目光回到墓碑上,半夜的墓园静悄悄的还有一丝的阴森。
“怎么办,我不想她死。”
小家伙看起来有点可怜,他不想她回安家,也不想看到她死。
但那小土豆总喜欢用血肉之躯冲在前头,这样的她没找到凶手,光是幕后之人的小喽喽可能就能要掉她十条命。
池珩将木盒放在地上,蹲下身子,“欧萱爸妈,不如我们来谈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