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栀没想到的是,这手术室里设了一个报警器,吴建华居然假惺惺的求饶,跪下想去摁在手术床底下的那个红色按钮。
她眼疾手快的迅速出刀,那刀直接穿刺过他的手腕,吴建华脸色大变,另外一只手拉下口罩大口呼吸,疼得整个脸色变成猪肝色,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是医生,他靠的是技术,是手艺,安橘的这一刀无疑是直接毁了他做了半生的事业。
毁了他引以为傲的专业和头衔。
“啊——!”
他声音还没喊出来,穿过他手腕处的尖刀拔了出去,那血顿时喷了一地,安栀将他口罩拉了回去,捂住他要惨叫的声音。
“你失去的只是一只手而已,可他们失去的是生命啊,你喊什么?”
“很疼吗?嗯?”
安栀冷笑,等他冷静下来哆嗦着包扎他自己的手,她继续问道,“你们团伙有多少人?你若如实回答,我可算你戴罪立功。”
见吴建华还沉浸在他右手受伤严重,以后无法执刀的悲伤中,安栀拿出刀在他脖子上又划了一下。
“不想说?还是不能说?”
“给你上点大记忆恢复术?”安栀手上的刀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就那么轻轻一划,吴建华的脖子已经渗出了血珠。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认识周恒,周恒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吴建华到底还是开口了,面前这个看不清楚脸的女人是来真的,她砍自己的手,又划伤自己的脖子。
他这么多年来干的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他罪大恶极,她真的有可能会直接杀了自己。
“怎么?他也架刀逼你杀人了?”
安栀轻挑眉头,心想要尽快将话题引到十五年前的事情上,不然一会周恒要是过来看手术进展,那极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小洁还在这,她还要带她离开。
“据我们目前调查的信息来看,你近十几年来都在做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术,你可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
吴建华望着那血淋淋的手,一想到自己往后无法再做手术,以后医界中再也没有他的位置,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华国神刀手的称号就此没了就忍不住痛哭起来。
“我…是他们将人带来的,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他摇摇头,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是他们将人绑来威胁我做的,我没有办法,我也不想的,可是我不做我会死的。”
满脸的泪痕,不知是在悔恨自己做过的事,还是难过自己的手废了。
“不是你干的?可面前这女孩还活着,她还有呼吸,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简直可恶!
安栀恨不得捅他两刀,放干他的血,人是他杀的,器官是他摘除的,他现在倒想说自己是无辜的?
“还有,根据我们线人提供的信息,你的老师王忠义老先生的死与你脱不了干系。”
本来已经坐在地上愣神的吴建华听到王忠义的名字后整个人开始抖起来,一颗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老师的死跟我没关系,他的死跟我没关系,不是我杀的他,不是我……”
他情绪激动,身体的伤加上安栀的有意试探,完全忘记了她若是警方的人,根本不可能会在这种场合之下对他进行审问。
更不可能会单枪匹马蒙着面,拿着刀在这如此的虐待他。
“你可是他最器重的学生,华国之大,他有那么多的学生,但他偏偏最看重的是你,若非他的提拨,你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医生。”
“吴建华,你倒是说说,你的恩师是如何死的?”
吴建华似乎陷入了某种难以自控的情绪里,一个大男人开始抽泣起来。
“老师,老师他不愿意替黑川做手术,他骂那些人是汉奸,是卖国贼,是杀人犯才被人杀的。”
“不是我,不是我杀的老师。”吴建华掩面哭泣,“我要是不听他们的,他们也会把我杀了,他们会杀我的。”
果然!
安栀又惊又喜,吴建华果然知道当年外公是因为什么事情才遭遇毒手的。
“他们是什么人?”
她忍不住紧张,期待的望着吴建华,她等了十五年,她终于要知道杀害二十一个家人性命的仇人是谁了吗?
“我,我不知道,他们一直蒙着面,还有枪,那个手术在整个华国,只有老师能做。”
吴建华说起恩师难掩心中悲伤,“可是老师不愿意,那些人便找到了我,说…如果我不做下场便会跟老师一样…”
“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我上有老下有小,我的工作才刚刚有了起色,我不能死……”
他将脑袋埋在手里,整个人颤抖着,“我不是人,我贪生怕死,我杀了好多人……”
无论他是不是情非得已或迫不得已,安栀不想听,她接着继续问,“黑川是谁。”
吴建华正想开口,门口突然传来声响。
“你,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