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超脸色骤变,握着扇子的手都在颤抖。
“你,你是如何知晓。”
尤昭儿低头抚着拐杖,气定神闲:“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今天,你谁也别想带走。”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否则,我不介意将此事弄的人尽皆知,你看这四周这么多人,用不了一个时辰,沛连县都会知道,你就是个不举的废人。”
刘思超的脸涨的通红,抬手准备扇她,对上她挑衅的目光,又改成手指,恶狠狠丢下一句:“你,你你给我等着。”
赵德柱见刘思超愤然扭头离开,立马不甘心的追上前:“少爷,少爷怎么走了啊?不能就这么放过她们。”
刘思超一脚踹过去怒骂:“滚开,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众人也不知道她们二人说了什么,但头一次见刘思超吃了瘪怒气冲冲的离开,纷纷鼓掌叫好。
那一直躲在元凌川身后的女子见众人散去后,整理衣物走上前来。
“今日多亏二位出手相救,大恩大德,雪儿没齿难忘。”
说着,猛的跪地,磕头行礼。
方才尤昭儿急着救场,也没仔细看她的模样,现在细看,朱唇皓齿,柳眉弯弯,额头正中心有着一颗浅浅的朱砂痣,虽着布衣,却也难掩她的美貌,难怪被刘思超盯上。
元凌川刚伸手想去扶起,半道又收回手,只木纳道:“姑娘不必如此,快起来回去吧。”
看着雪儿三步一回首不舍离开的模样,尤昭儿心里闷闷的,不仅得罪了刘家,还惹了个桃花,她真是得不偿失。
开春的夜晚虽还是有些寒气,倒也没之前那么刺骨难熬,破败的木窗已被修好,屋子里也添了不少家具,看上去温馨许多。
尤昭儿端着阿婆调的药膏进来发现元凌川正坐在桌边的椅子上闷着一言不发。
今天从县城回来他就一直这样。
尤昭儿在他边上坐下,用棉棒蘸了点膏药抬手凑到他唇边给他上药,元凌川却微微扭头避开了。
好小子,你在生什么气,好人都被你做了,人家姑娘感谢的是你,刘思超记性的却是我。
我都没气你乱跑多管闲事,你倒是先摆起谱了。
算了算了,阿婆挑好了日子,十天之后便能成亲,忍忍哄哄就过去了。
尤昭儿深吸一口气,耐着脾气道:“相公,你的伤口要上药才能好的快,听话,不然到时候该留疤了。”
元凌川顿了顿,垂着的脑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最终还是转过脸来。
尤昭儿脸上挂着关切,手里倒不轻柔,对着他的嘴唇使劲涂了几下。
元凌川也不吃痛,也不出声,只是目光直直的盯着她的脸。
良久,他才闷闷开口:“娘子可是觉得我今日做错了。”
尤昭儿微微叹了口气,低头搅动着手中的膏药:“没有。”
“那你为何要向他们道歉。”
尤昭儿抬眼看他,烛光中他眸子闪亮,直直的似乎想要将她看穿。
“我只是不希望你受伤,不希望你去多管闲事。”
元凌川眼底的黯淡一闪而过,他胸口起伏加剧,连声音都提高了些:“你觉得何为闲事?”
尤昭儿抿唇,浅浅的梨涡尽显无奈。
她放下膏药,迎着他的目光认真道:“除了我在意之人,以外的任何事情,在我眼里都是闲事。”
元凌川摇摇头,失望的看着她:“如果每个人都是你这样想,每个人都像今天那些围观的路人一样,袖手旁观,那今天的雪儿会是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