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温瑾靠在高椅上,端起沈南星沏的茶水,轻轻呷了一口,“我也觉得可惜。”
他的话音刚落下,远处的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此人的身形微瘦,大红的织金缎曳撒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空荡了,可面容生的好,只会让人觉得矜贵。
那人进来微微抬头环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了柳温瑾的身上,微微行礼。
柳温瑾看到这人,倒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锦言上前,躬身行礼,“见过柳院使。”
柳温瑾起身,“哪里敢受锦内侍的礼,不知锦内侍过来是为何事?”
“问诊。”
柳温瑾指了指他面前的高椅,示意锦言坐下,“南星去叫人来。”
他是太医院的院使,是给皇帝皇后瞧病的,哪怕是再得空闲也不能在太医院内给个太监瞧病,若是被人看去,拿去说嘴,便是坏了规矩。
没想到锦言微微摇了摇头,从怀中取出薄薄一张纸来,递了过去。
“并不是我,而是这个。”
柳温瑾接过,只看了一眼,便将这纸给了沈南星。“我这新收的徒儿,对女子病症更为熟悉,不若让她给你说说。”
说完这话后,柳温瑾便起了身,朝着远处站着的殷院判走去,两个人商量起了生药库这个月还要再制多少药。
留下沈南星手中捧着那轻薄一张纸,不知干什么好。
锦言看向沈南星,眼中倒是含了几分的期待,面上挂了淡淡的笑意,微微躬身行礼。“见过沈医女。”
沈南星知道,眼前的锦言内侍是太子身边的红人,算是大伴了。
自然不敢拿大,忙道,“不敢当。”
“沈医女哪里的话,当日若不是沈医女直言,太医院也不会这么笃定那是化骨之毒,想来这事还要好好谢过沈医女呢。”
锦言说着便要行大礼。
沈南星哪里敢受,此刻的她虽说是太医院柳院使的关门弟子,可到底不过是个小小医女。她平时也规矩的很,莫说见到院判了,就是见到下面办事的吏目也会行礼问好。
人人都说她是个有礼谦虚的。
“锦内侍客气了,身为医者,此为应做之事。且锦内侍也早早送了谢礼,自然不用再谢。”
沈南星可没忘自己看到那硕大的玉如意时的震撼心情。
只这东西不是吃的,也不是用的,此刻就在冯家库房中落灰呢。
她也没想好怎么用这东西。
锦言微微笑了笑,觉得他们两人这样谢来谢去也没什么意思,而是说起了别的。“听闻沈医女在进太医院前素有贤名,都说是个大善人呢。”
沈南星谦虚道,“不过是旁人夸赞,倒也当不得真。”
“能得人夸赞,便是好事。沈医女自然是医术高明才会得人夸赞。听闻是祖上便有人行医?”
这倒是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样的事去顾家庄稍微一打听便都知道了,沈南星微微点头。“自祖父行医,如今传到了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