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信不信,隋唐,当年之事非我所愿。”
对于隋唐的愤怒,月东来仿若未觉,他仍旧固执的解释了起来。
“当年我爹遭人陷害,被关入大狱,朝堂之上杀机尽显,望月郡更是风雨飘摇,为救我爹,我只能出此下策。”
“你想说你无可奈何?你想说你逼不得已?可御奴城十万百姓何辜?我那些留守东城营地的兄弟何辜?董平何辜?杨凤何辜?”
隋唐赤红着双眸,越说越激动。
过去的五年多里,他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自己与月东来再次相见。
如今,终于在聚贤阁下,两人当面。
隋唐的声声质问如同一柄长剑,狠狠的刺入月东来的心脏。
“我没想到御奴城会破,否则我为何要孤身入城?”月东来的情绪也开始激动起来。
此事是一切的根源,若御奴城未破,那所有事情都还有挽救的机会。
可偏偏,就在他们求援的当夜,御奴城破,十万百姓惨死。
聚仙阁一战之后,月东来曾派人严查,很快便确定了是有人故意打开城门,引车师部入城。
然而,那一战实在太过惨烈,所有的线索全部中断,直到今日,他也没弄明白,到底是谁竟如此心狠?
任原与隗嚣仍在激烈搏杀,是真正的搏杀。
狼牙槊里藏凶险,开山钺上显锋芒。
倾尽全力,不留余地。
就如同现在的隋唐和月东来,无论曾经有着怎样的无奈,终究已成敌人。
“月东来,木已成舟,你又何必再惺惺作态,愧疚?伤感?我可还清楚的记得聚仙阁上,你的果断和凶狠。”
激烈的情绪开始平复,正如隋唐所说,无论曾经有着怎样的不得已。
但敌人终究是敌人。
“隋兄,不管你如何想我,我都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的公道在御奴城,月家的生死也在御奴城,非是东来心狠,世事如此,东来无从选择。”
那一夜,御奴城城守府中,他说过同样的话。
今日,依然是这句话。
望着月东来平静的面容,隋唐心中翻腾的杀意,再一次奔涌而出。
“既然如此,那你就别怪我讨回自己的公道。”
隋唐终究还是没能忍住,那血染的过往,尸骨垒砌的愧疚和仇恨,怎能因为在这云霄城中,便轻轻放过。
董平、杨凤、姚崇,千千万万的御奴城百姓,东城营地保家卫国的死军将士,还有那素手调羹汤、夜深绣战旗的温柔女子。
今日,若不杀月东来,百年之后,他又有何面目去见这些人。
隋唐双手握拳,狠狠的砸向月东来。
在他身后,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盘古力士和姑射弓手也纷纷现身,向着两人所在,冲杀了过来。
聚贤阁下,杀气弥漫,那些远远围观的人们,感受到双方兵刃上森然的寒意,都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
“砰!”一声闷响,双拳相交。
隋唐与月东来这对宿敌,相隔数年,终于再次交手。
然而,两人方才交手,一匹快马却突然奔入长街,那马速极快,只是短短数息时间,它便已经停在了聚贤阁前。
紧接着一个异常悦耳的声音,自马上响起:“小叔叔,东来哥哥,你们不要打,不要打啊!”
这声音里带着急切、带着恐惧、也带着令人心碎的伤感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