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可畏这四个字有多层含义，黎梵听明白了。
“杨叔，你在生我气？”
杨路四处张望几眼，靠近后低声说：“我确实生你气，知不知道今夜差点出事？”
“为何？”
“我接触过猎神人，他们希望你在神阁内搞破坏。幸好你忍住了，害我担惊受怕了许久。记住，在猎神人眼中，谁都可以牺牲，包括你和我。所以很多时候要尽量为自己考虑，我们都是混日子的，不是救世主。”
黎梵心中郁结被解开，给杨路一个拥抱。
雨还在下。
……
陈虎是会玩的。
他找的地方哪是酒楼，分明和青楼差不多。
黎梵并不矜持，该享受的没必要拒绝。
反正他已经堕落到底，惺惺作态反而让人恶心。
再说了，他本就不是正人君子。
……
伏江县的后半夜很安稳。
等到了辰时，从神阁方向传来咚咚咚的鼓声，惊醒城内所有人。
黎梵精神抖擞，穿戴好官服，带着兄弟们出去巡视。
陈虎道：“我们的任务是监督百姓，看他们是否认真祭拜。若有搅事者，杀无赦。若有不从者，杀无赦。此事不需要梵哥劳神，交给我们做就行了。”
“好，你把所有人分成十支队伍，分开巡查各条街道，不能有遗漏。我们负责的区域临近神阁，应该没人敢胡来。”
这趟差事还算轻松，只是今早上还有小雨，对他们不太友善。
随后，各支队伍分散开来，黎梵身边只剩下二十来人。
他们沿着街道往前走，捕快们在两侧大声吆喝。
“神祭要开始了，都赶紧做好准备，否则杀无赦。”
“所有人必须穿戴整齐，离开屋子来到街上，但凡藏匿者，以猎神人论处。”
百姓们大都眼圈发黑，他们被昨夜的动静吓到，后半夜实在难以入眠。
随着捕快们一路吆喝下去，街上逐渐热闹起来。
人们看向黎梵等人，眼神麻木空洞，他们属于几乎被彻底奴化的那部分。
正因为如此，他们遵守所有规矩，根本不需要捕快们多废话。
辰时两刻，有靡靡梵音从神阁方向传开，带着让人头晕目眩的特殊旋律。
等适应后，异样消失，人们主动跪下，顾不及街上潮湿。
很快，整条街道只有捕快还站着来回巡视，百姓们全部顺从跪着，双手交叉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
黎梵没有跟随捕快巡视，他走到街道尽头一跃而上，到了酒楼顶上。
全城各处都有捕头或者奴兵在高空巡视，对全城百姓进行三位一体的监督。
黎梵的目光转向祭坛方向，那里堆满了祭品。
所谓祭品，其实就是人，接近纯阳体质的特殊存在。
这些人被捆在木桩上，要么呼救，要么高声辱骂异族，表现各不相同。
铁翼穿身庄重的白袍，高高悬在天上，诵读人们听不懂的内容。
那是异族语言，黎梵也听不懂。